我和萧非玉一路奔逃,吃尽苦头。
他穿不上柔软舒适的云锦,吃不到鲜美无骨的鱼肉,浑身脏兮兮的,落魄的模样和从前天差地别。
可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回城主府。
「笨手笨脚的,还不如本公子!
「你让开!」
论洗衣做饭,我远比萧非玉擅长。
但很奇怪的是,这一路上,他推开我,吵着要自己动手,一副和我抢活干的样子。
他甚至开始学着浆洗衣服。
或许是贵公子一头热,想体验一把民间疾苦吧。
只是,看着他一双只用来作画的手被冬日的井水冻得发红发肿。
我问:「公子,我们为什么不用带出来的钱?」
他忽然狠狠瞪了我一眼,似怒似嗔。
眼睫附了一层冰霜,显得可怜。
「我可不想靠那死老头,那是我未来妻子的聘礼!」
又补充:「你这蠢货不准打它的主意。」
我的脸色微微发白,心脏一阵刺痛。
想来是蛊毒发作了。
在我们逃亡的第三十三天,老城主先找到了我。
那时,潜藏心脏的蛊虫已经作妖三日了。
老城主说:「小九,我很高兴你和非玉相处得很好。」
他蹲在我跟前:「现在,你可以离开他了,以一个叛徒的身份。」
我捂住心口,沉重地呼吸着,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五万两黄金。」
我回到与萧非玉住的小木屋时,他眸色沉沉地站在门口。
质问:「你去哪儿了?」
我如往常一般,举着手里的菜篮子示意:「公子,我去买菜了。」
他的眼睛往后瞥了瞥:「那是什么?」
我嘿嘿一笑,把藏在身后的兔子花灯拿出,献宝一样:「今日元宵,送给公子的。」
萧非玉一把夺过,嘟囔道:「丑兮兮的,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但很奇怪,他一晚上都拎着花灯,像是在打量什么稀罕物件一样打量着。
入睡前,萧非玉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也不知是不是梦话。
他说:「我也有东西想送给你。」
可惜,萧非玉,我不要你的礼物,我要你的钱,以及自由。
当夜,我偷了萧非玉的「聘礼」,丢下他逃了。
老城主信守承诺,喂了我解药,给了我五万两黄金。
萧非玉被押回城主府。
那以后,只闻少城主萧非玉性情大变,暴虐善变,扬言杀尽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