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洲动作显出几分慌乱，他近乎粗暴地抓着沈南瑾，乞求道。
“挽挽，我知道你对我心中有怨。”
“但是，你不是素来最疼瑾儿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
我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忍不住笑道。
“沈越洲，沈南瑾。”
“需要我再提醒你们一遍，当初我怎么死的吗？”
“我跟宁玉被绑在悬崖边，问你们选谁。”
“一个说宁玉不能死，一个说我死了玉姨就能当他娘亲了。”
“不愧是父子，想我死都是这么一模一样。”
“当初是苏兮挽，不是被你们放弃摔在山崖死了吗？”
见我再次提起这件事，沈越洲脸上满是狼狈，他退后一步摇着头说道。
“不是的。”
“挽挽，我不是想要你死的。”
“我只是以为这是你嫉妒宁玉，所以故意设局。”
“可是我没想到……”
我笑吟吟接过了沈越洲的话。
“没想到根本就不是我计划。”
“没想到绳子割断我真的会摔下去。”
“没想到我会直接不认你们？”
“沈越洲，你跟沈南瑾有一分一毫在意我，就不会让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说到底，不过是不在意而已。”
沈南瑾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感受到我对他的厌弃，他匆忙抓着我的衣摆，摇着头说道。
“不是的。”
“娘亲，瑾儿没有想要你冒险。”
“是爹爹，爹爹说你是攻略者，你不会死的。”
……
沈南瑾的话犹如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
我偏头看向沈越洲，却撞上他仓皇的目光。
“挽挽，在你之前，我已经遇上了无数个跟你一样的人了。”
“她们都对我别有用心，只有你。”
“所以我下意识以为……”
即便是关于他们父子的情感都被清除，可我仍能感觉到心底传来的酸涩。
不是遗憾我们，而是遗憾当初的自己。
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动了超出任务的真情，让自己落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我轻轻笑了笑，干脆承认道。
“你说的没错。”
“我的确就是为了任务才来接近你的。”
“但是任务在你跟沈南瑾选择放弃我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失败了。”
“系统问我有什么愿望，我本想彻底忘掉你们。”
“很可惜，系统只是抹杀掉了我对你们所有的情感，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们了。”
“沈越洲，恭喜你终于能够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沈南瑾，你也终于能有个如你愿的娘亲了。”
“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有联系。”
我一把将和离书甩在了沈越洲脸上，直接将门关上转身回了屋子。
……
吃完饭后，愉儿一反常态地撒娇要跟我同睡。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有些吓到她了，便让她抱着枕头跟我一起睡。
临睡前，愉儿跟我说了许多这八年来的事情。
我见她明明快睁不开眼皮，却仍要强撑着与我说话，便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愉儿。”
“阿娘只会有你一个孩子。”
“他们很快就会走的。”
“所以，快睡吧。”
似是得了我的保证，愉儿终于肯安心在我怀中好好睡下去。
一觉醒来时，天光微亮。
愉儿还没醒，手却仍像昨夜一样紧紧抓着我的衣摆。
担心愉儿被我吵醒，我顺手拿过枕头下的剪刀将那块布料给剪掉。
这是我跟在沈越洲身边多年有的习惯。
我被刺杀的次数，并不比沈越洲少，所以习惯放一把匕首在枕头下。
这八年来虽然好了些，但还是习惯放上一把剪刀。
我原以为有了昨天那番话，沈越洲能知趣带着沈南瑾离开。
却没想到当我收拾铺子开门时，第一眼便看到了沈越洲带着沈南瑾站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