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公仪芸醒来的时候,却听到一阵断断续续,似是压抑的轻咳声。
“咳咳……”
她微微一愣,侧目看去,只见一袭白袍的公子正扶着门框。
她莫名想起了岑参的话,之前他好似就是因出来吹风,所以才……
公仪芸还未有动作,只见背着药篓的岑参回来,眼见如此,忙将药篓放了下来。
岑参满脸都是怒意,他一把扶着公子:“我说你,怎么总是出来吹风,自己什么身体还不明白么?”
他埋怨的喋喋不休,可公子此时却偏头深深看了一眼公仪芸。
卿承皓剧烈咳嗽了起来,喉间溢出一丝腥甜。
若非被人下毒所害,他又怎会失去太子之位。
眼前之人应是姜国公主,公仪芸,他从前的未过门的太子妃。
公仪芸似有所感,她遥遥看向那位公子,眼中似有一团迷雾一般。
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这般打量的目光,却让她有一丝不舒服。
岑参将卿承皓扶到了床榻之上,却听他轻咳一声:“不用麻烦了,神医这些年为我治病,已颇费心神。”
岑参一听这话,立刻厉声道:“你说什么话?!我既已救下你,自然不会让你就这般死去。”
公仪芸也蹙蹙眉,她眉目霎时泛冷,却只是站在一侧,并未开口。
未料到那位公子出声询问道:“我看那位公子,只怕是有许多话想对我说罢。”
公仪芸反应过来,这位公子竟然是在说她,可她的眉眼淡淡,似是不想说话。
卿承皓垂下了眼睫,苦涩的笑了笑。
只怕她从未晓得,那份早已不作数的婚约了罢。
他看着她的眉眼,恍惚间想起了从前在齐国听来的事情。
之前他听闻姜国公主被送去与突厥和亲,未想到她竟然会在此地。
岑参把脉之后,见卿承皓的眸光全都在公仪芸的身上,他摇了摇头。
他用手晃了晃卿承皓的眼,压低了声音道:“你莫要想旁的事,你只要安心在此治病即可。”
公仪芸见那抹讨人厌的目光终于移开了,这才去收拾药草。
她并不喜欢那人看着自己的目光。
院中的寒风呼啸,没有一丝阳光。
公仪芸刚来到了库房,却听见了一声咳嗽。
“咳咳……”
她回身一看,果然是卿承皓。
她眉头轻拧,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你怎么来了?”
公仪芸也不知怎么回事,下意识的讨厌如此病弱之人。
卿承皓被她眼底的不耐一刺,不再多说一句,只有一声一声的咳嗽声响起。
卿承皓的目光落在公仪芸的身上,有许多话想说,却又怕唐突了她。
他自嘲一笑,只怕她根本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吧?
岑参过来寻他们的时候,却看见了这一幕。
他轻咳一声,卿承皓的眸光登时收了回来,脸色黯然。
公仪芸的目光看了过去,只听见岑参沧桑的声音:“你可别碰老夫的药草了!算老夫求求你了。”
岑参赶忙上前一把关上了门,还把木栓栓上了。
卿承皓眼见着这一幕,轻声笑了笑。
公仪芸偏过头看着他唇边的笑意,不知为何却觉极其刺眼。
她向来不喜这副表情。
不知为何,脑中一阵刺痛,些许记忆片段划过。
“母后,这人是谁?”
母后轻打了一下公仪芸的手背:“也不知教养嬷嬷怎的教你礼仪的,怎的越发无礼!”
“他啊,可是齐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