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何管家看着张大鞭子扬鞭而去,转身正要回屋,便见白波出来,何管家看着一表人才的白少爷心里美滋滋的,手捋着山羊胡,少爷将是白家大院的少掌柜,白家大院早晚还不是姓何么。

何管家原名何坤,在白家已有二十多年,早在白家是个护院,那时他才三十多岁。

白老太爷死后白老爷当了白家大院的老爷,就在那年冬天夜里,从江南过来了胡子把白家大院包围了,向院里喊:“白家少爷听着,我们是江南杨三爷的柳子,你当上少掌柜后还没有向我们尽孝道呢,今天三爷让我带兄弟们来就是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知趣的赶紧出来给三爷磕头,不然我就不客气踏平你白家大院了。”

胡子边喊话还不停的向院里放枪,点上火把往院里扔。

白家几十个护院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面如土色,何坤当时是白家大院护院的头头,他很冷静,见白老爷慌了手脚,心里得意脸上却不露声色,护着白老爷逃进后院。

白老爷命令那几个魂不附体的护院出去和他们打,几个护院连枪都拿不稳,白老爷气急抢过枪就要冲出去,何坤急忙拦住说:“老爷不可。”

白老爷看着何坤生气的说:“不冲出去,难道在这等胡子打进来,你们一群没有用的东西。”

“老爷您看他们只是在外面喊话没有进来的意思,这说明他们不知道咱们的虚实,如果贸然冲出去,反而会上了他们的当,老爷您想想,我们出去了是在明处,他们却在暗处,我们人多也不是他们对手。”何坤说着瞄了眼白老爷。

白老爷点点头说:“那咱们总不能在这耗着,时间一长他们还会冲进来的,到那时还不是只有爱打了。”

何坤见白老爷没有了主意心里暗喜,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自己总不能在白家当一辈子的护院,想到这他忙说:“老爷,我看他们来的气势无非就是想要点钱,我们还是安全起见给他们点钱,打发走他们......”

白老爷在屋里不停的走来走去,听何坤说拿钱打发他们当时大发雷霆,大骂道:“你长脑子没?他们是胡子,我们这次一旦妥协答应给他们钱,他们就会得寸进尺,以后变本加厉的找我们,那我这白家大院岂不成了他们的。”

白老爷一边怒气冲冲的骂着,一边用手在何坤等几个护院的脸上指点着:“你们一群废物,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到了真章能耐都哪去了,个个都吓得尿裤子,滚,滚,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何坤见白老爷发怒了,几个护院都战战兢兢被白老爷骂个狗血喷头,忙摆了摆手,几个护院连滚带爬的出了屋。

何坤没有出去,他在白老爷耳边轻声说:“老爷我有个办法,也用不了多少钱,就可以打发他们走。”

“别说了,钱我是一分不给,这白家大院在老太爷活着时候什么时候受过胡子的气。”白老爷大怒着用手指着何坤,“饿狼什么时候能喂饱?今天便宜他们明天还回来,钱我一分不给,大不了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何坤停了一下又轻声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啊,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没有拿到钱是不会走的。”

白老爷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主意,又觉得何坤说的有道理,缓和了口气说:“你说的多少钱能打发他们走?”

“老爷用不了多少钱,他们就会知趣的走了。”

“用不了多少钱,就怕他们是喂不饱的饿狼。”白老爷缓和了语气说道。

何坤见白老爷软了下来便来了精神说:“老爷有句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

“你说的轻巧,你出去把杨三给我抓回来吧!”白老爷见何坤卖起了关子,不由的又生起气来。

“老爷您只要答应给他们钱,剩下的就不用您管了,我有办法让他们走。”何坤胸有成竹的说。

白老爷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道不如让何坤去试一试,看他有什么办法让胡子退去。

何坤向门外的几个护院喊道:“都给我进来。”

那几个护院都没有走,一直守在屋外,听见何坤叫他们就都进了屋。

何坤大声说:“你们几个拿着枪,多拿火把,从围墙下水沟窜出去,跑到一里多远,在将火把点燃,然后向天空中放枪就行,让他们以为是我们的援兵来了,这样他们就会不打自乱。”

几个护院齐声答应退了出去,白老爷不解其意,见何坤胸有成竹便也不好再问,只能如此,便说:“我能做些什么?”

“老爷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把钱备好就行,不需要太多,还怕他们拿不走呢!”何坤说完拿起枪出去了。

杨三爷带着几十个弟兄在白家大院外放火打枪,一直也没敢往里闯,他也早听传说白家大院围墙高,土墙宽,四角还建了炮台,枪打不透,里面还有埋伏。

他在马上等了会,见白家没有什么动静,杨三大起了胆子举枪打落了院里的大红灯笼骂道:“再不出来三爷我可不客气了,踏平你的白家大院。”

杨三话音刚落,白家大院围墙枪孔里喷出火,杨三头上的狗皮帽子便被枪打掉了,杨三当时吓得出了一身凉汗,并向后退了十几步远,忙从马上下来,躲到众人身后边。

有人捡起地上的帽子戴在杨三的头上说:“三爷北边发现火把,有一队人向这边来了,离这里有一里多路,还有打枪的声音。”

“怪不得院里没有动静原来是在等援兵。”杨三正了一下帽子说。

“三爷我看咱们还是撤吧,等他们援兵一到,咱们科就完了。”手下说着向天上放了两枪又说:“三爷,这白家大院深不可测,刚刚院里打出冷枪,那是故意放你一码,不然......”

躲在墙角下的何坤正在发愁哪个是杨三,杨三到先报了名,何坤从墙洞伸出枪瞄准杨三的帽子打了一枪。

何坤见打中了,又见远处的火把已经点上,便大声喊道:“杨三爷,我们远日无源,近日无仇,不想在今天的事情上结下梁子,如果三爷不肯退去,那我们也绝不手软,奉陪三爷到底,如果三爷肯停手,当然了我们也不能让三爷白跑这趟,白老爷说了,三爷远道而来,手下兄弟人困马乏,如果不伤和气肯停手,会给弟兄们拿点酒钱。”

何坤说完话将白老爷准备好的钱袋扔出墙外。

“三爷我们还是见好就收吧,他们的援兵快到了。”杨三的手下说。

杨三也是还怕,他不知道白家大院有多少人,这次白家是放了自己一码,不然那一枪自己早就没命了,杨三命令手下上马撤退,手下正要去捡回钱袋。

杨三举枪打在钱袋上怒道:“没出息的东西,走。”手下急忙收手跟随杨三上马离去。

何坤躲在暗处等他们离去便出门将钱袋捡回,他拿着钱袋在手里颠了两下说:“胆小鬼。”

何坤为白家立了大功,白老爷对他也开始另眼看待,就这样他在白家也有了说话权,而后何坤又说服白老爷娶了年方十八的表妹为二房太太,婚后生下了白波。

白老爷大喜,自己与大太太成婚多年都不曾生育,如今自己有了儿子,白家大院又继承人了,白老爷对二太太说的话言听计从,二太太说服了白老爷让何坤当上了白家大院的管家。他又是二太太的表哥,在白家大院里除了白老爷就是何坤说了算,何坤平步青云,如鱼得水,事事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下去。

何坤在白家兢兢业业,主管着白家的一切事物,呕心沥血,毫无怨言,白老爷劝他注意身体多休息。何管家总是一笑说,再苦再累看着小少爷活泼可爱也高兴。

这话也是他心里话,因为他清楚地狠,白家大院什么时候姓何,赌注都压在了这孩子的身上,他身上流的可是我何坤的血,至于白家大院什么时候姓何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何坤对这些还不满足,白家大院仅仅一个小少爷太孤单了,白老爷就是一个例子,就像在胡子围住白家大院时,惊慌失措时都没有个进人帮忙。

事情还真应了何坤,白家大院二太太又怀了二胎,白老爷大喜,宴请亲朋好友,白家大院放假三天,工钱照发,长工,佣人各个喜形于色,在白家干活难得有假日。

白家大院里更为高兴的要数管家何坤了,每日里兴高采烈的逗着少爷玩耍,抽空出趟门也不忘给二太太买补品交给白老爷,再由白老爷送给二太太,白老爷非常欣赏他的办事能力。

二太太怀孕期已满就在临产时,何管家心里不停念着佛,最好生个男孩。可老天没有随他心愿,而是晴空一声雷,二太太临盆时难产大出血,大人孩子都没保住死了。

白家大院的二太太死了,白老爷伤心一绝,相反劳工苦力的长工和佣人无意间会流露出一点喜色,在白家大院最伤心,最痛不欲生的只有两人。白老爷忍痛强壮镇定的埋了二太太。痛不欲生的是何管家,没人时在二太太坟上捶胸顿足,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回到白家大院不露声色的诉说少爷苦命之类的话。

白波没了娘,何管家在暗地里也为这个没娘的孩子操心,他发现风烛残年的大太太对小白波不怀好意。

有一次不懂事的小白波在吃黏米饭时,哭闹着黏米饭太烫,大太太竟然在白波碗里加了凉水,小白波吃进肚子外凉里烫的黏米饭,烫的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经过那件事后,何管家觉得小白波呆在白家大院是危险的,他向白老爷说应该送小少爷出去读书,白家就这么一个独苗怕有仇家伤害了小少爷。白老爷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让他送少爷去重庆表姑家读书,白家可以多拿钱只要对小少爷好就行。

一晃十二年过去了,何管家看着白波回来已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心里多年的计划也算没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