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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县府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求县令网开一面。
阿爹是为了护住东风村的乡亲们,才用了该上交官府的秋粮。
事出有因,虽有罪,但罪不至死。
我求过曾经领过阿爹发放粮食的乡亲,竟也没有一人愿意在陈情书签字,他们把我拒之门外。
「求大人容情!」
我在外面磕头,额头的血流了满脸。
我的嗓音已经沙哑,双腿跪得麻木。
最后,县令没出来,来的是两个壮实的衙役。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们用臭烘烘的布塞了嘴,拖着进了府衙。
我的头被摁在地上,脸贴在湿漉漉的地板。
只听到堂上的声音传来,声音尖锐而充满不屑。
「扰乱公堂,按律十大板,行刑。」
不是的,不是的。
我胡乱摆着手挣扎。
阿爹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他是为了救人啊。
泪水流了满脸,所有话被堵在喉咙,嘴里的臭味让我不住的想干呕。
一杖一杖,直到我的后背被打得稀烂,直到没了意识。
醒来时,虎子蹲在床前,「傻子,你跑去较什么真,那些个当官的哪里管咱们死活。」
他给我递上一碗鸡汤,「这可是我家里唯一一只老母鸡,给你煲汤了,快喝。」
「我昏了几天?」
「三天。」虎子顿了一下,「你阿爹昨天已经没了。」
良久的沉默,大虎子慌了,「你可别想不开,你阿爹就想你好好活着。」
「我知道。」我伸手去拿汤,身后的衣裳又被染红,大虎子急急忙忙去叫他娘陈婶。
陈婶帮我换了带血的衣裳,嘱咐我不要再动,「说起来,这宋时也真是白眼狼,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