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后,他发疯似的质问我:
「珍珠,我们当初说好的,为什么要反悔?」
「为什么?沈暨,你真当我如此好骗吗?」
「珍珠,你听我解释,如果你在乎的是我的发妻,我可以立马休了她。」
「休了她?沈暨,你还是人吗?你回去照照自己这幅自私无情的样子有多难看吧!」
「珍珠,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说着,他有些面露难色,可下一秒却语出惊人:
「如果我可以告诉你,她已经死了呢?」
「死了?发妻身故,身为丈夫的你为何还能在京中安心做官。
我朝素来注重礼仪,丁忧制度施行严格,凡家中有人身故,供职人员须得丁忧离职三年,服满后方得起复。
你这是欺君罔上,知道吗?
如此,我便更不能再信你。」
「珍珠……
别走,你听我解释。」
说着,他装出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若是崔珍珠兴许真的会被他骗了过去。
可现在的我只是借居在崔氏体内的一缕魂魄,又怎么会被他蒙蔽。
「不必再说什么?
周叔,送客。」
沈暨还想挣扎,可周叔带着2名仆人暴力的将他拖了出去。
他瞬间恼羞成怒,瞪着眼珠开始大吼:
「崔珍珠,你会后悔的。
你以为,你还嫁的出去吗?」
嫁不出去又如何?谁说我还要嫁。
「等着,我会让你求着我娶你。」
我知道,以沈暨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我和他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过去7年,他一直都在啃着我的人血馒头。
却在一朝功成后弃我如敝履。
甚至不顾多年情分,暗中找了江湖术士,利用我的生辰八字施了迷魂阵,才使我划着船一直原地打转,最终冻死在湖面上。
可怜我,灵魂脱离了躯壳的那一刻,还想着要到京城去找他。
早在一年前,雍县的同乡就带来消息,说我的夫君沈暨已经金榜题名。
我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多年的付出终于有了结果。
可左等右等,那人却迟迟不归,甚至连书信也没有一封。
做人时,我凑不出去京城的路费。
现在成了一缕魂,我怎么也要去找他。
临走前,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艘破旧的小船上早已覆满了白雪,正渐渐下沉。
飘飘荡荡十余日,我终于到了京城。
却发现,我付出生命供养的夫君竟不配为人。
本以为就要这样含恨而终了,没想到,我居然重生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高贵美丽的丞相独女崔珍珠,一个沈暨高攀不起的存在。
我仔细打量着崔**的闺房,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栩栩如生的双面绣屏风,满眼富贵。
桌案上,沈暨买来的用牛皮纸包的糕点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侍女连忙拆分好放到雕工复杂的楠木食盒里。
一纸婚书映入我的眼帘。
那是沈暨亲手写的,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他们郎情妾意,那我呢?我算什么?
这崔**是傻白甜不说,那阅人无数的崔相呢?
也被渣男下了降头了吗?
京城不乏贵女,沈暨会盯上崔珍珠,无非是想靠着岳父的势力独步青云,顺便还能吃个绝户。
而崔家除了一个嫡女珍珠,再无其他后生,无疑是沈暨最好的选择。
可现在,我是尤氏珍珠,沈暨的原配。
老天有眼,让我重活一世,还给了我如此显赫的家世和身份。
我势必要将沈暨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