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爱自己

我一把薅住了许清清的头发，将她按进了桌上残留的蛋糕里。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反正你都习惯了，不介意多一次吧。”

爸妈被气得脸色铁青，赶紧将许清清拥入怀里。

而乔淮和顾裴惊得还未反应过来。

我转身上楼，不想浪费时间。

5.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巨大的疲惫感向我袭来。

偌大的房子，属于我的只有这一方小天地。

朝北不向阳，潮湿又阴暗。

而许清清住着我曾经的公主房，一个衣帽间都比我的房间大。

当初爸妈是以什么理由叫我让出房间的？

“清清身体不好，需要住的舒服。”

“你比清清大，应该让着妹妹。”

......

然后呢？

我像是个破娃娃被扔进了衣柜的深处。

注定在这个家不见天日。

得到的爱屈指可数。

我用纸巾一点点擦去身上黏腻的奶油，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女孩，还是红了眼眶。

回想这些年，我不是没有小心翼翼讨好爸妈和哥哥。

我以为只要自己变得听话懂事，他们就会像以前那样爱我。

但我错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

能被抢走的爱都不是爱。

口袋的电话打断了我的沉思。

是舞团里最看重我的老师。

“心心，今天你的演出太成功了，跳的很棒，老师为拥有你这么优秀的学生而骄傲。”

很简单的一句话，此刻却让我想落泪。

演出结束到现在，所有人都在为我欢呼。。

而我的家人却毫不在乎。

“我这边有个出国深造学习的项目，老师想推荐你参加。”

“放心，费用全免，你只要人到就行。”

我心中一喜，连忙回答。

“老师，我愿意去！”

挂断电话，我抹去泪水。

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既然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人。

那就走吧。

不必每天为失去那所谓的一点爱而担惊受怕。

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次，我只想好好爱自己。

6.

白天我收拾好下楼，准备离开。

许清清却喊住我，声音清甜。

“姐姐，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难道昨天姐姐的气还没有撒完吗？”

落尾处带着一丝颤音，活生生一副可怜的小白花模样。

闻言，爸妈脸上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了。

我爸将水杯重重磕在桌上。

“乔心，给我坐下来吃饭！”

我顿住脚步，看向那一桌子菜。

一大半几乎都是海鲜......

“你想我怎么吃？”

我慢条斯理拢好外套，淡淡笑。

“我海鲜过敏，吃完今晚就能进医院。”

话音落地，客厅一片安静。

我知道，因为没有人记得。

没有人记得我海鲜过敏，只有人记得许清清爱吃海鲜。

我抬脚想走，却被爸爸喊住了脚步。

“我最近有个合作伙伴的女儿在找舞蹈老师，你去试试。”

“正好能做个人情，对公司有帮助。”

挺讽刺的，需要我的时候才想起我来。

我没日没夜练习取得的成就，在他们眼中却变为了在生意场上的筹码。

如果换做是以前，我肯定会觉得特别难过。

但现在，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谁也不能让我委屈自己。

“我没空。”

听见这话，乔淮啧笑了一声。

“乔心，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还忙到没空？真可笑。”

我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不作回应。

而爸爸脸色僵硬，隐有不满。

“下次你的演出我们会准时参加。”

“我们都各退一步，舞蹈老师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了，别让我言而无信！”

下次？

哪来的下次。

原先我求着他们来看，可现在，这辈子都不想他们看我的演出。

“我拒绝。”

他们顿时愣住。

大概是没想到我居然会忤逆他们吧。

也对，从前的乔心哪里会这样对他们讲话，任何时候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会乖巧的答应。

因为那个时候，我太想要他们爱我了。

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身后，妈妈气得拔高了音量。

“乔心，你是不是长本事了？敢这样和我们说话！”

“你今天有胆走了，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爸爸在一旁，语气不屑：

“随便她，看她离开这个家还能活几天。”

“不出三天，她会后悔，回来给我们认错！”

自始至终，许清清用看戏的眼神旁观全程，嘴角含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冷言冷语，转身离开。

7.

回到舞团，我和老师说明了一些情况。

当天便搬进了宿舍。

远离了那些让自己内耗不开心的人和事，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可爱美好起来了。

意料之中的是，我的生活费很快被停了。

他们这是在逼我低头。

而距离出国进修还有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我需要完全靠自己。

我，绝不可能会向爸妈和乔淮开口要钱的。

看着手机上的余额，幸好自己早有准备。

这些年来，我有个习惯。

空闲时我便会去做**。

所以，我有个小金库。

不仅仅是因为家里给的生活费太微薄，更因为十五岁发生的那件事情。

那天爸妈都出差去了。

只有我和许清清两个人在家。

临走前，爸妈叮嘱我：

“乔心你是姐姐，要照顾好妹妹，知道吗？”

曾经的我很天真，想要和许清清和睦相处，和她能够像亲姐妹一般。

我请了一天假，早早起床给她做早餐。

结果，她却将一锅滚烫的粥“失手”尽数泼在了我身上。

等到爸妈回来时，我还未说话。

许请请却委屈的扑进妈妈的怀里哭诉。

“爸爸妈妈我好饿呀，清清一天都没吃饭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瞧，她多会耍小聪明。

一句话就把锅死死扣在了我的头上。

爸爸妈妈对她的心疼都要从眼里溢出来了。

那时的我疼到蜷缩在地上近乎昏迷，他们却一把薅起我的头发，怒斥道：

“乔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他们只关心许清清，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甚至连对我的伤都视而不见。

斩钉截铁地就是认为我在撒谎。

那锅粥好烫啊。

把我的胸口都烫出了一个扎眼的伤疤。

直到现在，其他地方的伤疤已经淡到看不见。

但是我心上的那个伤疤还在。

只有我自己知道，它永远不会消失。

后来，他们为了惩罚我，几个月都不给我生活费。

还在上高中的我，只能每天省吃俭用。

被人撞见偷偷吃馒头，还只能强撑笑容说减肥罢了。

许清清每天穿着不同的漂亮衣服招摇过市，被所有人捧着。

而我两年前的旧衣服洗了又洗。

瘦到肋巴骨条条分明，面色焦黄。

我想让哥哥乔淮帮我去向爸妈解释，为我求求情。

他却用力推开我，眼神嫌弃。

“乔心你活该，谁让你故意欺负清清的。”

“对外不要说你是我妹妹，我嫌丢人！”

我像个乞丐，觊觎着许清清公主一样幸福的生活。

我明白，爸爸妈妈早就不是我的爸爸妈妈了。

他们会为了保护许清清，而伤害我。

8.

元宵节，舞团冷清了许多。

身边的人回家和亲人团圆。

而我无处可去。

老师热情邀请我去她家过节。

“心心，和老师回去吃个饭好不好？”

我不想麻烦别人。

可在冷冷的空气中对上老师那双温暖的眼睛。

过节时那点落单的委屈和孤独冒出了头。

那晚，我在老师家客房住下。

身上的被子松软干净，有着阳光晒过后的味道。

让我安心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

早晨，我是被电话**吵醒的。

来电显示是妈妈。

“乔心你闹够了没有，这么多天也该回家了。”

“你爸现在还在气头上，回来给他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我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昨天过节，他们一个电话没有。

现在这个时候倒是打的勤。

这是希望我回去还是不回去？

可想而知，不过就是怕我过节去打扰他们一家人的清净罢了。

“最近挺忙的，没空。”

说完，我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不想浪费时间。

几天后，却不想就在一场宴会上见到了爸妈和许清清。

我本在舞团排练，临时被老师喊去了救场。

灯光流转下，我扬起修长的脖颈。

翩翩起舞。

像只纯白的天鹅。

一舞结束之后，台下响起了欢呼和掌声。

“这女孩跳得真好啊，太美了！”

“我看能和国外那些有名舞者媲美呢！”

我的目光扫视了人群。

其中就有那位和爸爸在生意场上来往的林总。

底下还坐着的我的爸爸妈妈。

也对。

这样的交际场所遇上他们也不奇怪。

以及许清清。

她今天依然光鲜亮丽，身上那件长裙是一奢侈品牌的最新款。

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我的身上。

许清清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全是嫉妒与憎恶。

林总突然开口说道：

“这孩子瞧着还挺眼熟。”

此时，爸爸表情一喜，正欲开口说话。

老师将我半拥进怀里，语气调侃。

“这可是我们舞团的首席，我当作亲女儿看待的呢。”

一旁站在的正是老师的丈夫，笑容斯文和煦。

“我看啊，没准林总在哪次演出上见过。”

我俏皮眨眼，挽上老师的手臂。

“老师说得对。”

远远看上去倒是真的犹如一家人般。

亲密无间。

余光看见爸妈僵硬的脸色，还有许清清气歪的脸。

我笑得更开心了。

接下来的全程，我都跟着老师。

没有理会不相干的人。

反正爸爸妈妈的身边有许清清，也不需要我。

9.

宴会结束时，我站在门口等老师。

迎面却走来了爸爸妈妈的身影。

“乔心我让你回家，你说没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妈质问我。

“帮老师一个忙。”

我爸也开口教训道：“你刚刚怎么回事，喊都不喊我们一声，还有没有点教养了！”

我妈盯着我，神色古怪，语调阴阳怪气。

“不知道还以为，那个老师才是你妈呢。”

这两人又来找我的茬，仿佛错全在我。

我敢说，倘若不是我舞蹈跳的好，赢得了大家的夸奖。

我爸妈是看都不会看我一眼的。

现在又来装什么呢？

我觉得身心疲惫。

不远处，老师朝我招手。

我留下一句“先走了”，便迫不及待的离开。

另一天，乔淮也给我打来了电话。

“乔心，你对爸妈做了什么？！”

“宴会那天爸妈回来后就脸色很差，妈还生病了一场，清清说都是因为你。”

“你不孝顺就算了，还有脸惹他们生气！”

吵得我耳朵疼。

这些年来，无论发生了什么。

乔淮第一个指责的永远是我。

他每次骂我时蹦出的恶毒词汇，和爸妈的故意忽视同样性质恶劣。

戳的人心窝直疼。

过往种种，在我眼前浮现。

可笑又讽刺。

如今只剩下麻木。

我懒懒勾起嘴角，冷笑一声。

“乔淮，你竟然这么喜欢你那个好妹妹，干脆娶了算了。”

那头气得呼吸变粗。

下一秒，我的声音不耐。

“滚一边去，别烦我。”

不等乔淮回答，我挂断电话。

然后将他的号码果断拉进了黑名单。

早就想这么做了。

这时，一条老师的短信弹跳出来。

告知我进修名额已定，下周出国。

我握着手机，有些恍惚。

视线落在最后一句话：

恭喜你即将踏上新的人生旅途，活出更好的自己。

眼眶不自觉湿润，心里充满异样的感觉。

拉开窗帘，阳光倾洒进来。

我知道，是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身心投入自己的事情。

远离了许清清，远离了偏心的家人。

世界仿佛都清净了。

可几天后，许清清却亲自找上了门来。

10

舞房里。

许清清像一只红了眼睛的兔子，怯怯看向我。

“姐姐，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她又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衣角。

“我们姐妹之间有太多误会了，我想和姐姐好好解释一下。”

这话一出，周围的不少人都纷纷侧目。

大庭广众下，她作出这副姿态，就是在逼我答应。

我拂开那只手，脱下舞鞋往外走。

而许清清跟在我身后。

走至一个没人的地方，我才开口。

“说吧，你想干嘛？”

许清清依然装出那副柔弱可怜的小白花模样。

“姐姐，你这么久不回家，我们都很担心你。”

“你是不是怪我抢走了你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如果能让你开心的话，我可以离开的。”

我嘲讽看着她，淡淡开口。

“别演了，这里没别人。”

果然，下一秒许清清的表情扭曲起来。

声调陡然拔高起来，无比尖锐。

“乔心，你以为你自己多高贵，看不起我是吗！”

全然和那个人前的乖乖女判若两人。

“看看你的那对好父母和好哥哥，像狗一样被我耍的团团转，我说什么他们都信，你就像垃圾一样被他们丢开，多亏了他们蠢得没脑子，我才能这么顺利霸占你的位置。”

“还有你那个竹马，我都不想说，我随便挤几滴眼泪，他就把自己当作英雄，想要拯救我，轻轻松松被我玩弄。”

许清清彻底撕破面具，不再伪装，一双眼睛里布满恨意。

“我绝对不允许你过得比我好！凭什么你父母健在，生活幸福，我却父母早逝，寄人篱下，活在你的阴影下！”

“再告诉你一件事，他们马上要把公司的一部分股份给我，是不是特别可笑啊，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不顾，对我一个外人呵护如宝。”

她的笑声带着嫉妒与偏执。

“乔心，你就死心吧，这辈子你都争不过我的，哈哈！”

虽然可恨，但她说的的确都是事实。

唯一错的就是，她不该把自己的不幸全部归于我。

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

我是无辜的，更是不欠任何人的。

手摸进口袋，我无话可说。

一脸平静地转身离开了。

两天后，是许清清的十八岁生日，也是股份**大会。

我想，为她送上一份大礼。

11.

两天后，我准时踩点到了酒店。

大厅里富丽堂皇，坐满了宾客，一片欢声笑语。

踏进门的那一刻，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我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那一刻，站在中央的许清清神情巨变，惊恐极了。

她大概想不到我会这样做。

我露出一个微笑。

被狗咬了一口，反击是迟早的事。

录音连接了蓝牙，声音很大。

许清清嚣张鄙夷的语气，以及那天一句句露骨的话，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她话里话外都在鄙夷爸妈和哥哥多么好骗，实在蠢得可怜，把她这个养女当作宝贝一样。

周围议论声肆起。

“乔家这个养女看起来听话懂事，背地里竟然是这副嘴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早就看不惯乔家夫妇的做派了，亲疏不分，因为一个外人对自己的亲手女儿那么狠心。”

“今天还准备转移股份给那个养女，真是猪油蒙了心！”

“自己亲手养大了一只白眼狼，可不就是自找的吗？活该。”

闻言，爸妈和乔淮的脸色格外精彩，先是气得通红，最后变得灰败。

我看着这一幕，心情很舒畅。

突然，响起了几声凄惨的尖叫声。

原来是我爸狠狠揪住了许清清的头发，而我妈正往她脸上呼巴掌。

“好一个许清清，我们家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乔淮再也没有站出来保护他的好妹妹，眼睛全是怒火。

上一秒还被众星捧月的许清清，现在已然成了过街老鼠。

我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张了张嘴，用口型说道：“送你的大礼，喜欢吗？”

“都怪你这个**！”

许清清恶狠狠瞪着我，想要爬起冲我扑来。

却被爸爸一脚用力踹倒在地，站不起身来。

而我摸上桌角的布，用力一扯。

那三层高的蛋糕瞬间掉落，然后悉数落满许清清一身。

就和我那天回家的情形一样。

众人指责，孤立无援。

就这样，一场盛大的宴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许清清狼狈的趴在地上，全然没了往日的风光。

爸妈看都不看她一眼，话语间不带丝毫感情，只有厌恶。

“以后，乔家再也没有你的位置。”

“滚！！”

赶来的保镖架起地上的许清清，将她丢出去。

一出好戏到这已经演完。

我拍了拍手，便准备走人。

爸妈却在身后微颤颤的喊着我的名字：

“心心，心心。”

就连乔淮也试图伸手拉住我的手臂。

“妹妹。”

我装作没听见，直接离开了。

12.

回去后，家里的电话就打来了。

那边传来我妈小心翼翼的声音。

“心心，你这几天回家吗？”

不一会，又传来了乔淮的的声音。

“妹妹你快回来吧，我们都在家等你。”

我爸也在旁边附和着：“对呀心心，快回家吧。”

语气充满了讨好。

换作以前，我听见这些话之后恐怕会感动到流泪。

立马回家和他们团聚。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迟来的爱，早就变味。

我不需要了。

我正忙着整理手头的出国资料，“过几天再看吧。”

下一秒干脆挂断，不再理会。

后来，听说许清清被学校开除。

高考都没有资格参加。

孤儿院以她成年为理由，同样不愿收留她。

而许清清这些年来在乔家过得太过舒服，哪里还有什么自理能力。

她就连一件衣服都洗不干净。

所以只能流落在大街上，过得和乞丐没什么区别。

我听完后，并没有什么感受。

她的事，我更不在意。

而出国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老师提出带我去置办一些必需品。

商场里，我看着橱窗里那双美丽的舞鞋。

想到了曾经我妈带我和许清清一起去逛商场，她给许清清买了好多好多漂亮的公主裙，而我只想要一双新芭蕾舞鞋而已。

但还是被我妈拒绝了。

“乔心，你舞鞋那么多，怎么又要买？”

可她忘记我正在长身体，舞鞋早就不合脚了。

我还想说什么。

她一脸不耐地牵着许清清转身就走。

“行了，别不懂事。”

我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心里又酸又涩。

所以呢，她愿意给许清清买那么多穿都穿不完的裙子，却不愿意给我买一双舞鞋。

老师察觉到我的出神，看见了那双舞鞋。

“心心，想要吗？”

我笑着摇头，轻声回答。

“谢谢老师，以后我会给自己买。”

女人柔软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好，老师相信你。”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心心！”

没想到，居然碰见了我爸妈，乔淮，还有顾裴。

老师去车里等我，不打扰我和家人的谈话。

我点头答应。

我妈看起来想看靠近我，却又不敢。

“心心，今天回家去吧，妈妈给你做最爱吃的菜。”

“和我们回家吧，心心。”

在我爸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躲开了。

“我们知道错了心心，你别生气了，和我们回去吧。”

顾裴露出痛心的表情，也在劝我。

“心心对不起，我不该相信许清清的话。”

他们苦苦哀求着我。

“原谅我们吧，好不好？”

看吧，挺可笑的。

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错了。

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或许，他们只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女儿，才看见我。

而不是因为爱。

我后退一步，神色淡淡。

“抱歉，我不能回去。”

他们问我为什么。

我眼含笑意看向他们。

“今晚我就要出国进修，四年之内不会回来。”

“也许，是永远都不会回来。”

落下最后一句，我如释重负。

心里只剩下平静与坦然。

此话一出，爸妈和乔淮，还有顾裴四人都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他们拼命想要挽留我。

甚至下跪给我磕头，那声音真清脆。

“求你了心心，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分开呢？”

“爸爸妈妈爱你，别离开我们啊心心！”

事已至此，于事无补。

我再也不会回头。

不顾身后的呼喊与哀求。

大步往前走，步伐轻快。

走向属于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