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顾明轩则在顾子晴看不见的地方扁了扁嘴——我的亲姐啊，你儿子可不止会幼稚园考试一百分，和洗衣拖地做饭。他还编写过几个高危电脑病毒，搞瘫痪过几家公司的网站......

当然，这是他和外甥的小秘密。

难得跟儿子有个温情时刻，放在床头的旧手机不识相地打破了这段温情时光。

顾子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僵硬了一瞬：“喂，老板......”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顾子晴除了道歉，根本没有别的说话余地。

十分钟过后，电话挂了。

“妈咪？你怎么了？”

顾子晴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笑着对小包子说：“没事的，是妈咪的老板打电话来，妈咪找到更好的工作，所以辞职了。”

小包子一派天真地点了点头，双眼亮晶晶的：“那妈咪可以陪小包子玩了哦？”

“当然啦！”顾子晴捏了捏小包子的脸，她的儿子真可爱！萌爆了！“不过还要等一段时间，妈咪的新工作在K城，你和舅舅先过去，妈妈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过去找你们。”

小包子扯了扯嘴角，“那妈咪要快点来哦！”

顾子晴忍住心底的酸涩，“嗯，好。”

“妈咪，你再睡一会儿，小包子陪你！”说完，小包子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得只剩下小裤裤，再飞快地捞起自己的小睡衣穿上，然后泥鳅一样钻进被窝。

顾明轩被外甥光速的穿脱技能惊呆了，无语半晌，笑着摇了摇头。

一看时间，他该准备出门了，上午钢琴家教课的学生家住得离这里挺远，他得坐一个多小时地铁和公交。

正好今天上完最后一堂课，当面辞职。

看了眼躺在床上头碰头的母子俩，顾明轩放轻脚步，小心掩上门。

睡着的顾子晴很快陷入了一场无望的挣扎。

昏暗之中，她被殴打，虐待，每天都要经历一遍濒死的绝望。

狱友把她的脑袋按进装满水的面盆里，每当她只有一息尚存的时候，狱警就会恰好赶来，把她从小小的面盆里拯救出来，可她宁愿某一次溺死在里面，因为这一次的拯救，意味着她将活着继续经历下一次。

她们拽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说：别怪我们，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你在监狱里的“好日子”。

她的渊擎哥哥不会这样对她的，他那么温柔，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放心不会要你命，顶多就是个生不如死’

渊擎哥哥，你到底有多恨我？

男人温柔似水的俊脸刹那间冰冷嗜血，步步紧逼，‘顾子晴，你不得好死，偿命来’

她不敢反抗，也不敢告状。

因为她没忘，她的弟弟，她唯一仅剩的孩子，还在外面。

只有死，才能解脱。

“妈咪，你醒醒，你快醒醒！”

四岁的孩子，力气很小，即使再早熟，也还是个孩子，带着哭腔，他大喊：“妈咪，小包子害怕！呜呜呜......妈咪！”

哭叫声总算喊醒了梦魇中的顾子晴。

她缓缓张开双眼，无神地望着屋顶，小声说：“小包子......乖乖的......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