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门外吵吵嚷嚷，是艾琳，她带着警察来找苏悦彤。我回头看向已经冷汗连连的蒋成杰，心底压抑的情绪似乎终于要找到了一个出口。

一看到艾琳，苏悦彤就嫌恶地拉下了脸：“怎么，上次你还没长记性吗？”

她这是在提醒艾琳上次挨那一巴掌。

但艾琳显然不在乎，一心只想找到我的下落。她单刀直入的问蒋成杰：“蒋工，郑旭哥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

然而蒋成杰还没回话，苏悦彤就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上次冤枉我，这次又打算冤枉成杰吗？谁给你的胆子！”

我死死盯着她这幅保护感十足的凛然姿态，心里仿佛有大片冰雪无声降落，寒意从心尖快速蔓延至四肢。

事到如今，她不仅没想着给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我的死活，居然还像往常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站在蒋成杰那边。她也永远只会站在蒋成杰那边！

那我算什么？是她苏悦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而已吗？

艾琳气得浑身直哆嗦，立刻为我打抱不平：“苏经理，郑旭哥已经失踪超过24小时了。我报警是合情合理合法，还请您不要故意为杀人凶手辩解！”

苏悦彤拍桌而起，怒视着她还想继续斥责，却被警察给厉声制止住了。然而无论警察怎么问话，她都下意识地为蒋成杰拼命开脱、跳脚不已，直到被警察一再警告才不服气的住了嘴。

我气极反笑，连连点头。好好好，苏悦彤，终究是我这些年对你错付了真心，不如喂狗！

最后，苏悦彤甚至张狂地说：“警官，肯定是郑旭故意藏起来了。他总是满口谎话，无理取闹！再等几天，他估计自己就会灰溜溜的跑回来的！”

看着警察们那一言难尽的表情，我突然笑出了声。真没想到，我一直以来用心宠爱着的、拿命保护着的，居然是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蛇蝎女人。

艾琳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后，就急忙跟在警察们的身后离开了，看起来是要提供一些新线索。

我想跟她出去，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硬生生拉了回来。我愤怒的大喊大叫着努力抵抗，却无济于事，胸腹间像是在被千万根针扎似的满是密密麻麻的阵阵痛意。

另一边，苏悦彤开始柔声安慰蒋成杰，说是我疯得厉害，故意污蔑他，让他千万不要被这些恶言恶语所影响。蒋成杰原本惴惴不安的神情变得平静，得意地瞟了眼我的工位，宣示所有权似的紧紧抱住了她......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恨不得此时真的瞎了眼。如果早知道我死后会被如此惩罚、被如此恶心，我怎么也不会踏上高塔，更不会对苏悦彤宠爱备至这么多年。

在这样如被烈火痛苦灼烧的无限煎熬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黎明。

艾琳满脸泪痕像是刚哭过，她红着眼睛闯进来，不由分说的紧紧拽住苏悦彤的手腕：“跟我走......警察发现了郑旭哥的尸体！”

我激动而紧张地看着艾琳，感激地留下了透明的泪水。看她这头发乱糟糟、衣服上满是褶皱、眼底乌青的狼狈疲惫模样，看样子是一直在为我东奔西跑排查线索。这么好的女孩子，我却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不能给与她任何回应......

苏悦彤不耐烦地高扬手臂，想甩开她的手：“有意思吗，你还在帮郑旭演戏呢？他这是演死演上瘾了是吧？”

艾琳反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眼中满是仇恨的怒火。她顶着苏悦彤震惊愤怒的眼神，生拉硬拽的把她带到了我的尸体前。

几乎是下一秒，苏悦彤的脸色就变得灰白难看，颤抖着身体软倒在地，不可置信的轻喊我的名字：“......郑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