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姜还是老的辣，爹高明。”姜瑞笑容阴险。

“既然我这位侄女想端架子，那我就给她这个脸面。”姜峰岳冷笑道：“你亲自去一趟，记住，你肯上门，已经给足了他们一家颜面，这个颜面，他们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是，儿子这就去。”

明月巷。

姜瑞将马交给随身小厮，再次走进姜皎家。

“大侄子，是瑞大侄子来了！”厅堂内的姜刘氏急忙迎出来，连带着坐在廊檐下喝茶的姜如海，也着急忙慌的笑脸相迎。

“侄儿啊，是不是老太太肯让皎儿回绸缎庄了？”

“我早就说嘛，老太太对我们，绝不会如此狠心的！”

姜瑞眼神轻蔑的扫过二人。

“老东西，给我闪开，我是来找姜皎的。”

姜瑞将人推开，直接走向厅堂：“姜皎人呢，你们去告诉她，说我有事找她，我可没什么耐心，她最好赶紧出来见我。”

闺房。

听到姜瑞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姜皎意外的看向正在为她研磨胭脂的林枭。

林枭昨日说过，姜瑞今日一定会将账本送还，没想到，果真来了？

一念至此。

姜皎望向林枭的眸光，逐渐复杂起来。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林枭了？

“走，我陪你去。”林枭拉上怔神的姜皎，径直去厅堂。

见姜皎进来，姜瑞面露轻蔑。

“终于肯出来了？”

姜皎明眸盯紧姜瑞，却不说话。

“别害怕嘛，你连账本都交出来了，还有东西值得我图谋吗？”姜瑞大摇大摆的坐在主位上，高傲道：“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让你办，现在跟我去丰银，把钱庄的书契签了，只要你照我的意思办，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能帮你在祖母面前美言两句。”

姜皎明眸含霜，玉拳紧握。

要账本时，恶语相向。

现在有求自己，言语间依然尽是施舍恩赐。

姜家众人拿她当什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如果你是为钱庄的事来，我无能为力，你请回吧。”姜皎冷然。

一旁的姜刘氏听到这话，马上急了。

“女儿你怎么能赶人呢！”

“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你要是把这件事办好了，说不定你祖母回心转意，能让你重新接管祖业呢，就算不能接管祖业，至少咱们也能保住绸缎庄啊！”姜刘氏神情迫切。

“是啊，苍蝇再小也是肉。”

姜瑞皮笑肉不笑的站起来，目光淫邪的上下打量姜皎：“据我所知，你们一家上下全靠你养活，现在祖业在我手里，江州又无人敢用你，等你家粮米吃空，你恐怕只能去青楼卖身，才能养活林枭这个废物吧？”

“所以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自知，你早就不是掌管姜氏祖业的姜皎了，你能做的，就是乖乖听话，别不识好歹，知道么？”

“如果不是为了留你归还账本，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忽然间，旁边声音响起。

姜瑞猛然色变，怒目盯住林枭：“又是你，你这废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倒冒出来了。”

“找我算账？”林枭冷笑。

“看来你今日不是请姜皎回去接管姜氏，而是来闹事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把贷钱的事搞砸了，迫不得已才来找姜皎给你善后，对吗？”

姜瑞冷哼：“她掌管祖业，理所当然为姜氏出力。”

“更正一下，现在掌管祖业的人是你，是你来求姜皎为你善后。”林枭漠然道：“求人就该低三下四，姜峰岳没教过你吗？”

“让我姜瑞低三下四，你们也配？”

姜瑞目光轻蔑，可当他跟林枭对视的瞬间，整个人仿佛坠入万丈冰窟！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冷漠！

如寒光三尺青峰剑，无视任何生命的冷漠！

这个眼神让姜瑞恐惧，也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现在至关重要的是跟丰银签书契，不能因小失大。

“姜皎，姜氏现在需要你，你今天就回来帮忙吧。”姜瑞毫无诚意的敷衍道。

姜皎冷然。

“你似乎听不懂我说话？”林枭把姜皎护在身后，冷眼盯着姜瑞道：“我最后提醒一次，求人就得低三下四，否则你明日再来，就不止是低三下四了。”

姜瑞怒道：“你真以为，没有姜皎，丰银的书契我就签不下来？”

林枭平静道：“你尽可以试试。”

这话把姜刘氏和姜如海都听傻了，姜皎内心也极为震荡。

眼前这个是林枭吧？

怎么......怎么感觉真的变了个人？

“姜皎，你别后悔！”姜瑞双眼赤红，怒气冲天。

“夫为妻纲，林枭刚才所说，亦是我想说的。”姜皎眸光清澈坚定：“来人，送客！”

“好好好，你们给我等着！”姜瑞满面戾气。

林枭冷然：“你可以滚了，明日上门来求，记得带上姜峰岳。”

这一刻，姜皎恍然如梦。

林枭给了她极大的震撼，成亲三年，她一向认为林枭需要被保护，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被他保护。

姜峰岳书房。

砰！

听闻儿子被林枭赶出大门，姜峰岳震怒不已，狠狠将茶碗砸在地上。

白釉茶碗，四分五裂。

“岂有此理，真真是岂有此理！”姜峰岳怒吼：“林家庶子，姜家蠢婿，这等废物居然敢口出狂言，让我姜峰岳屈尊求那个小丫头，林枭竖子，你辱我太甚！”

“爹，我要弄死林枭，我要弄死他！”姜瑞阴沉着脸，咬牙切齿。

他在姜家，历来有祖母撑腰，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眼下还不是该他死的时候，正事要紧，丰银的事一旦尘埃落定，我必让死无全尸！”姜峰岳强压怒火。

“爹，那现在怎么办，难道真低声下气的去求那个贱人？”

“以我的身份，目前还没资格拜访钱庄大掌柜李溢府，不过我方才见过他的内弟，此人跟我是多年的之交好友，答应我在李溢府面前替你美言，想来就快有消息了。”姜峰岳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可是为此，损失了一件玉器和三千两白银，等签完契，他一定要从这个好侄女的身上讨回来！”

话音刚落。

管家敲门而入：“老爷，李家主的那位内弟来了，说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