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再见小公子

他一介文人，第一次红着脸跑开，边走，还不忘回头看我一眼。

后来，楚叶轩时常来府中，只不过他眼里只有阿姐，他会寻得世间好看的布料玉簪给阿姐。

也会和她在花前月下抚琴作画，哪像我抚琴，作诗一样不会。

那时候我赌气跑出府，在街上又一次遇见言柒这个翩翩公子，我会使坏的抢走他的折扇，害他追我好远。

久而久之熟悉了，我会拉着他去城西卖黑薯，两个人吃的不亦乐乎时，我总把脏兮兮的爪子擦在他的白衣上。

看着一尘不染的少公子面上都被我涂的像个小花猫。我倒从未见过像言柒这样爱笑的小公子，好像永远没有烦心事。

慢慢的我不去嫉妒阿姐，不去在意儿时那个狗皇帝的承诺。也再也没有去偷看过他们相处。

比起偷看他们时，心里沉闷的不舒服，我更喜欢和言柒在一起逗弄他，戏耍他。

阿姐有她的白玉簪时，我偷偷难过了好久，但是后来拿着言柒给我雕刻的青木簪，我的心好像被抚平了很多很多。

慢慢的我不去计较楚叶轩了，那些承诺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再后来，看着他接阿姐入宫为妃，我都不嫉妒了，好像更喜欢和言柒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样子。赐婚的圣旨下来前，我和言柒就约定了他让家中父亲来定亲。

等成亲后，我们就去找个小地方，他当个夫子，我开个茶馆。两个人一年换一个地盘，等暮年时，也算看遍了天下风光。

所以当赐婚的圣旨下来时，我还是很感激楚叶轩，觉得他终于做了个人。

大婚前一天，言柒那个啥子不知道从哪求来的狼牙玉坠，他第一次严肃又结巴的跟我说“阿棠，我这一生都将忠诚予你，深情予你。”

婚前不能见面，他偷偷的跑来，只为送我一个狼牙玉坠，我心尖很暖，看着他红着耳垂跑开的背影，傻笑了好久。

我和言柒看过画本子，樵夫之间就是以狼牙定亲，古籍上更有记载，「狼牙定亲，心如磐石。」

我很感动，第一次有人对我那么好。可是楚叶轩还是硬生生毁了这一切。

我的美梦破碎了，我穿上皇后吉服，成了挂牌皇后，替阿姐挡去明枪暗箭。

而言柒被那个丧心病狂的皇帝毁了一生，他从白衣卿相的少年公子成了委居后宫的阉人。

布满刀疤的脸上再也看不清当初的笑颜，被火炭弄哑的嗓子更是听不到当初的温润声线。

看着从云尖跌落到尘埃的言柒，我的心痛的无法呼吸。愧疚和痛苦将我这个人笼罩，慢慢的化成恨意。

「言柒，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我小心翼翼的靠近言柒，看着他布满刀疤的脸，连碰一下都舍不得，生怕弄痛他。

他却低着头，生怕吓着我，只是还算完好的双手，骨节分明，在我掌心写下几个字，「阿棠，皇权在上，尔等不过蝼蚁。」

我再也忍不住，哭泣着抱住言柒蜷缩的身子，在他耳边说道，「那我就颠覆这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