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雨噼啪的打在窗上，陆承泽身上裹着湿意，他是顶着雨回来的。

曲舒然淡淡道，“我没有。”

陆承泽的声音也染上了湿意，“小骗子，你看的那个妇科医生是我朋友，她都打电话告诉我了。你不想要孩子，还是也不想要我了？”

曲舒然别过头，孩子和他，她都不想要。

不等曲舒然回答，陆承泽手捧住她的脸，眼中深情涌动。

“然然，你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不要我，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

黑漆漆的房间里，曲舒然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感觉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脸上。

曲舒然心中自嘲一笑，“你这么温柔，专情的好男人，我怎么会不要呢，除非......你变了。”

听这句话的时候，陆承泽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包围了他。

“我不会变的，然然你相信我。”

陆承泽举着手发誓，“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变，否则我不得好死！”

陆承泽的承诺，在曲雪瑶发来的消息面前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曲舒然乏了，应付他，“我相信你，你累了一天，早点睡吧。”

陆承泽确实很累，但他躺在床上却困意全无。

曲舒然刚刚那样和他说话，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想法只是在陆承泽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瞬，就被他立刻否决了。

曲舒然很爱他，和他相伴了十年，不离不弃。

而且再过几天他们就要结婚了，那件事情他做的很隐秘，曲舒然绝对不会知道的。

思绪纷飞间，陆承泽的手机亮了起来，是曲雪瑶。

刺眼的屏幕光，照亮了卧室。

曲舒然眯上眼睛，转过身，背对陆承泽，连问都没问只说了句。

“你去忙吧。”

夜色掩盖了陆承泽的犹豫，最后他还是按灭了手机的屏幕。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然然，我知道你最近可能有些焦虑，心情不太好，婚礼之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好不好？”

陆承泽话音刚落，手机屏幕却再次倔强的亮了起来。

陆承泽看了一眼，神色巨变。

“对不起，然然，我得出去一趟，但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

陆承泽亲了亲她的发，翻身下了床。

曲舒然在夜色中合上了疲惫的眼，从前的承诺或许他忘记了，但现在前脚许下的承诺，转过身就能推翻。

陆承泽走后，挂钟零点敲响的声音响起。

曲舒然起身在卧室的挂历上划掉一个数字，还剩五天。

翌日清晨，曲舒然把别墅里她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起来，她不想在陆承泽的世界里留下任何的东西。

打开衣柜，他的古龙水味道铺面而来。

住在一起后，陆承泽一定要把他的衣服和曲舒然的放在一个柜子里。

他说，看着他和她的衣服挨在一起，就有一种家的感觉。

曲舒然把她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扔进黑色的垃圾袋里。

恍惚间，曲舒然想起了那一夜，强势包裹着她的，是一种清淡的山茶香，不是陆承泽惯用的香水。

可惜她当时醉的不省人事，醒来时搂着她的人已经换成了陆承泽。

曲舒然麻木的收拾着，打开了最后一个柜子。

相伴的这十年，不管是确定关系之前还是之后，陆承泽都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节日，尤其是他们每年的相识纪念日，最为隆重。

陆承泽说，那是他一生中最幸运的日子。

每年纪念日，陆承泽都会亲手为她做一桌菜，然后拍下两个人的照片，做成手工影集。

相册里的陆承泽，无微不至，极尽温柔。

曲舒然陪着他从默默无闻，到功成名就。

破碎的回忆，用锋利的边缘割开曲舒然千疮百孔的心。

曲舒然被践踏的不止有她的心，她的感情，还有她的身。

她把照片扔进铁桶里，看火焰一点点吞没相片。

收拾完东西，曲舒然的手机响起来，是陆承泽打来的。

“然然，明天是我们相识十周年的纪念日，晚上在御水湾不见不散，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