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佳妮的出现，更多网友涌入直播间。

顾易宸盯着右上角在线人数超过五十万的提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他是很帅的长相。

放在娱乐圈也算是颜值上等的帅哥，即便现在面容憔悴，这一抹笑意依然晃得许佳妮恍惚片刻。

「好久不见，有十二年了吧。」他说。

许佳妮摆出怀念又惆怅的表情，同网友们解释：「虽然我本意并不想引导网暴，但也许公开霸凌人，才是对霸凌更好的制止！」

弹幕上刷满了【先生大义】、【我们支持妮妮】之类的话。

许佳妮笑了：

「那么就请大家跟我一起，观看并审判周芸芸作恶的记忆吧！」

顾易宸点点头，按下播放键。

原本黑屏的主屏幕，突然出现一段有些抽帧的画面。

裹着过分宽大校服的女孩，恐惧地瑟缩在墙角，似乎被泼了不少水，她的衣服尽是湿透了，发丝也胡乱地贴在脸颊上。

即使是并不那么清晰的画面，女孩仰头时倔强的双眸，依然迸发着光芒。

【是...佳妮吧？好心疼她，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重播被霸凌的记忆。】

【看脸型有点像佳妮，看眼神又不太像......】

【佳妮都那么可怜了还要被欺负，周芸芸怎么不去死啊！】

......

我看着弹幕呸了一口，目光又重新转向记忆视频。

说真的，我已经十年不敢再去回忆那段日子了，没想到本以为已经遗忘的不堪，在脑中竟还是这般清晰。

「你今天倒是很乖嘛，一声都没叫。」

一道尖锐的女声传出来，紧接着是穿着同款校服的女孩走进画面，她戴着口罩，头发是规矩的黑色、利落扎着马尾。

若非她手里还拿着剪刀，眼中的讥诮狰狞几乎要溢出来，看着倒像是个老老实实的优等生。

与跟在她身后，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三个跟班，完全不同。

「能...放我走了吗？」被霸凌的女孩攥紧衣袖，冰冷的衣服冻得她不断打着哆嗦，嘴唇乌青瑟瑟颤抖。

口罩女嗤笑一声，「你说，老师还真是不公平啊！」

「咱俩都留着长发，你学习好，她就夸你头发好看——轮到我，就硬要逼我扎起来？」

剪刀逼近过去，冰冷的触感贴着女孩脖颈，吓得她一动不敢动，只嘴上念叨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晚上就去把头发剪了...」

「什么？你想剪头发?」口罩女猛地揪起女孩的刘海，硬生生将她拽起来，逼迫她跪着，「那我帮你剪吧！」

女孩终于压抑不住眼泪，哭着哀求：

「求求你放过我，不要、不要......」

那几个跟班发出嘲弄的笑声。

「别客气，我们可是好同学——」口罩女不顾女孩的乞求，挥舞着剪刀就疯狂剪着她乌黑的长发。

甚至不能说是剪，更多发丝是缠绕在剪刀上，被硬生生拽下来。尖锐的刀尖在头皮和脸颊，留下一条条细微却刺痛的血痕。

【嫉妒佳妮学习好、讨老师喜欢，就这么霸凌人？】

【太残忍了我看不下去了，好心疼......】

【周芸芸去死！所有霸凌的人都去死——】

......

一条条或心疼、或咒骂的弹幕，将整个屏幕都挤满，几乎遮挡了残酷的施暴画面。

可下一秒，弹幕突然停滞。

画面中女孩失声痛哭，因为疼痛和恐惧而不自觉的开始挣扎。

口罩女丢下剪刀，狠狠扇了她两记耳光，却激得女孩更惶恐失措，动作间，她的手指无意中勾到对方的口罩。

口罩被拽下的瞬间，露出霸凌女真正的面容。

是许佳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