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们去的时候，他们正好在做饭，那个强子哥估计有十五岁左右，高高壮壮的，很结实，笑起来憨憨的，阴二叔大概三十几岁，也是身材魁梧。

“阴二哥，不好意思来打扰你了，不知道明日你是否进城？”樊大山和阴二叔寒暄几句后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阴二叔一看就是练家子，立夏心里猜测着他以前是做什么的，见他点头：“明日正好要把猎物送过去，大山有何事直说就好。”

立夏对上强子的目光，强子对着她嘿嘿一笑，憨厚老实的模样，立夏也对他甜甜一笑，问他：“强子哥，你明天也去城里吗？”

强子点头，有些含蓄。

“那，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想去城里看看，自从我撞坏脑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也不知道城里长什么样呢。”

“是啊，阴二哥，我就是为此事来找你的，今日立夏进山采野菜运气好打了一只兔子，我们商量着托你带去城里帮忙卖了贴补贴补家用。”樊大山道。

“这个是没问题，关键是，我们是走着去城里，到城里有十里地，按我们的脚程最快都要走一个时辰，小丫头可吃不消。”阴二叔看了看立夏道。

樊大山也犹豫了，是啊，丫头还这么小，哪能走那么长的路，而且也跟不上脚程啊，不能因为自家孩子耽误了别人呢。

立夏却拍胸脯保证道：“阴二叔，你放心，我很厉害的，绝对能跟上你们，绝不会耽误你们做事的！”

强子也一边求情，所以阴二叔也只好答应了，樊大山连连感谢，带着立夏回去了，到家正好吃饭，大家闻着蛇肉汤的味道，不由得都咽了口口水，初荷还把蘑菇给扔里边了，所以味道更是鲜美。

“蛇肉汤真好喝啊！”樊小五一脸吃到人间美味的陶醉模样，引来大家哄笑起来，立夏还伸手捏了捏樊小五的脸颊，手感干巴巴的，一点也没有小孩子的细滑，暗想着等有钱了一定要买一头奶牛，让他们多喝点牛奶，才能长高。

“娘，刚才阴二叔说我捉的那个兔子大概能卖一百八十个铜板呢，一百八十个铜板都能买些啥呀？我看你昨天十五个铜板才买了半斤猪肉呢！”立夏一边呼啦的喝着汤，一边问道。

樊大山就着酒把蛇胆给吃了，给她解惑：“张屠户家里的猪肉运到城里，其实卖到四十文一斤呢，一般一文钱能买两个素包子，一个肉包子，而一千个铜板是一两银子，一般像我们乡下人，一家一年有个五两银子，就能过一个好年了，而我们刚收的小麦子，市场价一般都在十文钱一斤，白米要二十文一斤，而糙米只要五文，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买粗粮吃。”

立夏疑惑了：“那我们为什么不自己种稻子要买着吃呢？我今日看地里大家都是种小麦，为什么没有人种水稻呢？要是种水稻不就可以吃白米了吗？”

樊大山叹了口气：“我们这里不适合种水稻，你也看到了，土地都在高处，河流不经过那里，而靠近河流的都是些砂石，根本没有泥土可以适合种水稻。”

立夏愣了，农民不能种水稻，那岂不是只能买着吃？谁有那个闲钱？

“没想过将水引到山上去吗？”立夏又问。

“水上不去，太高了，水怎么可能是往高处流的呢？”樊大山摇头否决了她的想法。

立夏却想起了水车这种东西，不过，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毕竟现在自己家里太穷了，说话估计也没有话语权。

“四姐，你太厉害了，我简直太稀罕你了，你怎么就能弄回来一条蛇呢？”樊小五美滋滋的看着自家四姐，一脸的崇拜样。

立夏面上虽在笑，但是心里却泛酸，一条蛇而已，就能让小弟这么开心，她摸了摸他的头：“以后我们家会有更好吃的。”

樊小五天真的看着她：“真的吗？”

立夏点头：“你看，你都叫真真，怎么会是假的呢？”

“等收完麦子卖掉之后，把第二季的小麦种下去，玉米也熟了，收完玉米我就去城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可以做，怎么着今年也要过一个好年才行。”樊大山沉重得道。

樊石氏也点点头，低叹了一声，引来樊大山的一脸愧疚：“翠儿，跟着我让你受苦了，我也没什么长处，也不像大哥，农闲时还可以去城里找个算账先生的活，而我目不识丁只能找个短工，所以不管如何，老大的学要重新去上起来，切不可再像我一样大字不识只能在土里刨食！”

“爹，我对上学不感兴趣，只要三弟能出人头地了，家里也是一样会好起来的。”樊柳元闷声道。

“都是爹当年听了你的话，让你辍学，如今柳昊都考了童生，在准备考秀才，你大伯家里能养得起他们两个孩子，我们家自然也养得起两个学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什么也不用说，爹知道你孝顺。”樊大山打断他的话，长子的聪慧，不能被黄土地给埋没了。

“爹，一年学费要多少钱？”立夏问。

“光是给夫子的束脩费就一年一两银子，其余书本费要另外出，这还只是童生的价钱，秀才的价钱却是一年三两了。”樊大山无奈的说道，“只要考一个秀才出来，以后就能做夫子，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立夏点点头，看来学费很昂贵，得多想想挣钱的路子了，她可不想吃不上白米饭，有了秀才兄长，自己也跟着沾光。

次日天还没亮，立夏就已经收拾妥当在自家门口等着了，因为阴二叔他们会路过自己家，所以就说好在这边等的，她才等了几分钟，他们就来了，每人挑着十几只各色的动物。

“阴二叔，打猎赚钱吗？”立夏边走边问，想打听些动物的行情。

“打猎来钱快，但是打猎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命丧虎口，我还要照顾强子，所以也只是在中围转转，深处我可不敢去。”阴二叔答道。

“那阴二叔你给我讲讲这些野味的价格吧？”立夏感兴趣的道。

“这要看怎么卖，像我是和城里一家酒铺合作的，他们收我的野味，价格也给的很公道，比起自己在市场卖是要便宜些，但是在市场上自己卖不一定能全部都卖出去，所以卖给酒馆是最方便的，一般兔子能卖到四十文到五十文一斤，野鸡二十到三十，而野猪能卖到一百八，要是能猎到一头野猪的话，百来两银子就到手了，但是野猪体积庞大，又很凶猛，不是那么好猎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