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应该在长安呼风唤雨吗?怎会落入水中,身受重伤?
姚纤阿直勾勾地望着裴琰,目光幽怨,老天爷真是会同她开玩笑,她竟然救起一个曾侮辱陷害过她,甚至扬言永不会喜欢她的人,正是眼前这个男子,害得她无法在长安容身,被迫和母亲分离,像过街老鼠般隐姓埋名。
来不及细想,姚纤阿猛然将药罐狠狠砸在地上,成团的草药从罐里滚出,滚动的是她滔天的愤恨和厌恶。
裴琰躺在床上,眸光微微眯起,只觉此人莫名其妙。方才还一副恬静淡雅之态,瞬间便转为一腔怨恨憎恶之火。尤其是她那射过来的眼神,犹如钢刀般恨不得将他剁碎。
看得他十分心凉,他倒不是有多害怕,而是她厌烦他的神情,呛得他发慌,叫他下意识地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复尔又觉得自己很荒谬,且不说他从未涉足临安,就算这小尼姑讨厌自己又有何妨,他堂堂太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
顿了顿,轻声而问,“师太,怎么了?”
姚纤阿注视着他,目光闪过一丝讥诮,忽而呵斥,“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裴琰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说。他一贯傲然,从不肯开口求人。如果他没受伤,这小尼姑既然下了逐客令,那他非走不可。
可如今,他摸了摸腹部的伤,他没得选择,“师太,不知孤可是方才说了何话,做了何事惹你不悦?如果是,孤在此给您赔个不是。但是师太,你自己也看到了,孤如今有伤在身,实在是无法下榻。烦请师太——”
“住口!”姚纤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用平静的语气,说出冰冷的语言,“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腾云峰乃燕雀之居,实在容不下您这等玉叶金柯。万一贫尼稍有招待不周之处,只怕就要被说成以下犯上,对殿下大不敬了。贫尼只想好好地过自己日子,还请殿下饶过贫尼可好?”
“饶过?”
裴琰回味着这两字,恍然道:“孤明白了。师太放心,孤遭奸人暗算,落入水中,若非师太出手相救,孤只怕九死一生。孤定不会因为腾云峰非桂殿兰宫而迁怒师太。再说,救命之恩大于天,孤岂是无理取闹之人,怎会去干这种颠倒黑白,无故生非之事?”
姚纤阿噗嗤一笑,好个通情达理的太子。说得冠冕堂皇,那当年对自己的陷害污蔑,又是什么?她不想质问他当年之事,伤害已经铸成,再去问施暴者为何拿起屠刀已经没有意义。
片刻,她还是淡淡道:“殿下还是走吧,这些豪言壮语,还是留给你身旁的那些贤臣下士为妙。贫尼不过一白衣俗客,连自己都难以保全,怎能顾得了殿下这尊大佛?”
听到她还是执意要撵走自己,裴琰索性强撑起身子,垂下深眸看不出是何情绪,用手捂住嘴剧烈地一阵咳嗽,
“如此,孤也不敢再叨扰了。只是孤有点渴,还请师太不吝赐水。喝完这水,孤就算在外颠沛流离,也绝不回腾云峰叨唠师太。”
“你喝完水就走?”
“是。”
得到他肯定回复,姚纤阿终是放下心来。于是,往木碗里倒水,并端着它朝裴琰走去。
瞅到他脸色病白,衣服凌乱,甚至还浸满血渍,她视若无睹。腾云峰阴寒潮湿,他这伤口若不得到及时处理,只怕身子会雪上加霜。
可这与她无关,当年他故意污蔑,搅得她的生活天翻地覆,一团乱麻。就算他是太子,她一样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姚纤阿的星眸没有任何温度,只盼望他早点离开。
谁料,刚刚走进床榻,裴琰深眸忽而变得凌厉起来,手掌忽如猛虎爪牙,按住姚纤阿肩胛,往跟前一拽,她整个人就如一朵轻盈的花撞进裴琰的怀里。
哪怕他受了伤,力气依旧大得惊人。在姚纤阿竭尽全力挣扎时,仍旧能一手箍紧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肩胛,他贵为大唐储君,高贵在这场意外化为灰烬。
她一个小尼姑,竟敢出言撵他,他的威严,在她面前不再是不可触及的禁忌。若今日真的离开了,那他颜面何在?
裴琰能感到姚纤阿星眸漾出淡淡涟漪,他也明白,此刻正需要她,然而,他深眸还是蕴出一股怒意,
“你这小尼,好不讲理。孤好言恳求,你竟然拒孤于千里之外。哪怕知道孤此刻弱不胜衣,仍旧不肯通融。你可知孤这辈子,第一次开口求人。”
他说着说着,脸色渐渐平和,那语气不似控诉,倒有点阐述自己的委屈。
然而,姚纤阿还是逆着他深眸中的温热,缓缓道:“我就是不愿收留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话差点将他气死,他活到今年二十六岁,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她怎么敢直斥太子?她难道不知他早已逆鳞鼓起,差点爆发吗?她难道看不出,他对她已经很客气了?
裴琰猛然抬起眼,那一刻,连晨光都差点被灼伤,化为烈火。
他的手指扣紧她的下巴,两人的距离忽然拉得更近,他凛凛的怒气几乎压倒了姚纤阿的眉睫,“如此,那就别怪孤了。”
语毕,手掌伸向她的喉咙,猛然拧紧,他的目光露出狠意,似蓄势待发的野兽,张开狰狞尖锐的獠牙,只为给弱小的绵羊致命一击,“你若答应照料孤,让孤留在此处,便连眨三下眼睛,孤就放了你。”
姚纤阿索性闭上眼睛。
虽然没有回答,却告诉了他答案。他终于露出本性了,强权威逼,蛮横霸道,做事完全不顾别人意愿。当年嫁进东宫之前,她就曾听母亲说过,“太子裴琰手腕强硬狠绝,纤纤嫁过去要小心谨慎。”
那几个月,她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就怕做得不好,为家族带来无妄之灾。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他诬陷,并休弃。
那一刻,她才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就算你什么都不干,在他眼中也是错的。
如今,哪怕点燃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她也不打算受他胁迫。
看着这小尼姑倔强的模样,裴琰感到生气又好笑,气她居然敢不服从,笑他居然会沦落到去威胁一个弱女子。
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她就像一抹朗然皎洁的月光,盈盈地澄亮他的深眸。看着她柔弱而愈发苍白的脸色,他又心有不忍。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出荷与瓜子走了进来,见那青年将她们的**扣在怀里,还勒住她的喉咙,瓜子随手拿起地上的扫帚,“你这恶徒,我家小——我和嫦曦救了你,你非但不知恩图报,还想杀了她?”
出荷则双手合十,并不出言责骂,而是强压心中的紧张,平静道:“阿尼陀佛。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佛门净地,还是不要妄增杀孽的好。有何难处,不妨与我三人说上一说,嫦曦她生性善良,乐于助人,定会帮你的。”
听到此话,裴琰的手稍微松了一松,但仍旧未放开姚纤阿。听到出荷的话,不由得勾唇一笑,
“好个生性善良,乐于助人,既如此,为何会对一个身受重伤,濒临生死边缘的人袖手旁观?还要赶我离开这腾云峰?”
他看着瓜子与出荷,也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尼姑,看样子,是和这嫦曦师太住在一起的。
听了裴琰这话,瓜子急忙跳了起来,扫帚差点就扔了过去,“你胡说八道。嫦曦那么好的人,怎会见死不救呢?公子可能不知,你当时昏倒在河边,我曾劝过她不要多管闲事,是她好心才把你捞上岸的。”
“哦?竟有此事?”
裴琰看向怀里的人,似乎颇为不解。忽然想到,在他身份暴露前,这小尼姑对他的态度虽然不温不热,但也未有驱赶之意。
直到他的鱼符显现在她跟前时,她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难道,这当中真有什么误会不成?
出荷连声应道:“施主,贫尼法号莫静。若施主真是为了停留静养之事而担忧的话,贫尼可以应允施主,您不必离开,留下来直到伤好后为止。你先放了嫦曦可好,她身子弱,禁不住施主这般折腾?”
裴琰在听到出荷的允诺后,手上的力度又放松了一道,再次询问,“师太说话算话,不再驱逐在下离开?”
瓜子不由得跺脚,脸颊都鼓得红通通的,就担心**有个意外,“你放心,我们三人都不会不管你的,你安心留下即可。你快把她放开呀!”
瓜子与出荷一心只想着自家**的平安,却未瞧见,姚纤阿后脑靠在裴琰胸膛里,却朝她们连忙摇头,示意不可将此人留下。
而裴琰得到出荷与瓜子的允诺,总算安了心,手缓缓垂落在榻边,这才发现,腹部的鲜血早已渗出衣袍,染红了被褥,他看向瓜子,“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师傅既然答应,就请信守承诺。”
出荷连声应下,应走向姚纤阿将她拉到自个儿身后,双手合十,学着尼姑的语气,“施主放心,我等既然答应了你,便会帮你疗伤抚痛,照顾你的一日三餐。”
“多谢莫静师太。”裴琰语气总算缓和了些,又看向还顾着喘息的姚纤阿,“嫦曦师太,方才孤,”他看向出荷与瓜子,“方才在下多有得罪,还请谅解。”
姚纤阿瞧他神色,就知他不愿让她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也不打算揭发,于是冷冷道:“你好自为之。待伤好之后,你若还敢在这腾云峰逗留,我定不饶你。”
裴琰呵呵一笑,看着她因为生气而而噙了娇气的星眸,感到一阵愉悦。深眸忽然闪过一抹妖冶,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无妨,届时就算师太舍不得在下,在下一样逃之夭夭。”
姚纤阿冷哼一声,她怎么可能会舍不得他,若不是因为瓜子和出荷为了自己而答应他住下,她是铁定不会收留他的,更别提照顾他。
闹了一个早晨,出荷与瓜子将小屋打扫干净,姚纤阿又寻来一些草药,拿着石杵不断捣动,想起他两年前的诬陷栽赃,和今日的威逼胁迫,她便恨得咬牙切齿。
她侧头看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裴琰,此刻他处于沉睡状态,若她此刻偷偷掺和点盐巴或者料酒进去,叫他伤上加伤,再趁他毫无反抗能力之时,将他扔到深山老林中自生自灭……
一雪当年繁华似锦灿若星河时被砸落的耻辱,为自己这两年在甘露寺的孤苦无助报仇,并洗刷因为他的污蔑而千夫所指的名声。
裴琰看似处于睡眠状态,实则脑袋清醒得很。姚纤阿那怨恨,不喜,厌恶的眼神他都能感应得到。
捣药声渐渐缓慢,迟钝,她似乎在犹豫,纠结,像是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交织。
最终捣药声忽然停止,她犹如被人从梦中拉出,
姚纤阿的呼吸由急促转为平静,看着眼前的药泥,摇了摇头。
不,她不能这么做。
太子若在腾云峰遭难,莫说甘露寺,只怕连姚家都难逃一劫。这个时候裴琰若死,还因为她的见死不救而死,瓜子和出荷会因跟着自己必遭屠杀。
她不能为了自己和裴琰的私人恩怨,害了那么多人。
她强迫自己镇定起来,端起盛着药膏的木碗走到床榻边,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目光,她猛然低头,但见裴琰已经睁开深眸,将她额间的汗珠倒映得分外晃眼。
她身子一僵。
他发现了?
她的手端着木碗,一动不动。
“你很紧张对吗?”他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我,我……”她无法心安理得,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睁大眼睛,将他看住。然她的目光不时躲闪,带着慌张。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扬起下颌看她,“你的紧张,是因为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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