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武植昨日的确喊过那句话，不但老何听到了，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武植肯定不会否认。

可武植依然坚持说道：“县令相公，我听闻周仁义此人无情无义，对亲生骨肉都如此狠，忍不住骂几句，此乃人之常情！难不成说几句狠话，就能证明人就是我杀的？”

武植是真的有些无语，这落后的时代，他这么辩驳其实很苍白无力。毕竟如何判罚，完全看老爷的心情。

“武植啊，你还真是巧舌如簧啊。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狡辩！”方棠冷笑道。

很快，衙役将武植剩下的三百多两银子拿了回来，只有三百三十两，因为武植花了一点，身上还带着一些。

方棠指着银子，继续说道：“武植，昨日你说了想杀周仁义，还有这银子，以及张如花等人的证词，你还想狡辩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到底没人看到是我杀人。”

武植指着站在一旁的大小双儿，高声喊道：“县令相公，周仁义的两个女儿就在这里，为何不问她们？她们可以证明，我昨日一整夜都在家中。”

“她们是周仁义的女儿，证言更有信服力吧？”

武植刚说完，大小双儿就忍不住站出来，大双儿喊道：“县令相公，大官人是冤枉的，我们可以作证，昨日大官人真的一直在家中！”

小双儿也喊道：“我们可以证明，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张如花在一旁嘲弄道：“这年头没良心的不孝子女多的是，周仁义把你们卖了，还害死了你们的娘亲，你们肯定恨死他了。自然不可能指认凶手，甚至搞不好你们两个小狐狸精也是帮凶！”

“你，你，你含血喷人！”大双儿愤怒地还击，只可惜她怎么会是老鸨的对手。

“不是你们，急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急了就是心虚！”张如花的一张嘴还真是厉害！

方棠再次猛拍惊堂木！

“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喧哗！此二女被周仁义卖了，只怕心怀怨恨，证词不足采信。”

武植忍不住在心里大骂，果然是当官的嘴多，想说什么说什么。在这个封建社会，就更是随心所欲了。

武植已经开始怀疑，这个方棠是不是被人收买了。

方棠冷喝道：“武植，今日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

“王四儿，赵能你们几人，将昨日见到的情况说出来！”

果然这几个**才是重头戏，这是环环相扣，要彻底“证”死自己。

王四儿率先站出来，扑通一声给方棠磕头。

“大老爷，小的昨日也去春风楼吃花酒，喝完花酒准备离开，因为尿急就想去后巷方便。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在用刀子猛刺另一个人。当时我怕极了，不敢去制止，我怕对方连我也杀了！”

“我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就听到有人喊武植不要杀我。我看那人的身影很矮小，也就五尺不到的样子，杀了人还在死者怀里翻找着，然后才离开！”

“等那人离开，小的壮着胆子去看死者，发现竟然是城外周村的周秀才。”

王四儿说完，方棠质问道：“既然你昨晚看到了杀人，为何不报官？”

王四儿赶紧辩解：“我的青天大老爷啊，小的一个小老百姓，怕惹麻烦，怕报复啊。当时我害怕极了，跑回家腿都软了，哪敢来报案啊！”

“那为何今日又敢来了？”

方棠看似十分公正，询问的很详细。

王四儿解释道：“小的缓了一夜，也没那么怕了。我将此事告诉我爹，我爹说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不然还会害更多无辜之人，就催我来报官。小的这不就来了！”

方棠点了点头，又望向赵能几人，问道：“你们几个昨日也看到了杀人？”

赵能几个人是清河县有名的青皮，就是他们时常欺负武植，调戏潘金莲。

赵能几个人不停地摇头，赵能站出来，说道：“启禀县令相公，我们兄弟几个昨日在春风楼对面的酒楼吃酒，吃到半夜，我们就打算回家！”

“我们虽然没看到凶手直接杀人，却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鬼鬼祟祟从春风楼后巷跑出来，怀里鼓囊囊的，好像揣着什么东西。”

“是何人？你们认出来了吗？”方棠问道。

赵能指着武植，一口咬定道：“就是武植，我们兄弟几个都认出来了！他的个头，化成灰我们都认识！”

其余几个泼皮也都一口咬定是武植。

“没错，我们还看到武植捂着鼓囊囊的胸口，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方棠问道：“昨夜天都黑了，你们怎能看清？”

赵能喊道：“昨夜天气晴朗，月亮很亮，我们看的很清楚！”

好嘛，终于有人实锤了，而且还是几个人实锤。虽然他们没看到武植直接杀人，却看到武植从巷子里跑出来。再结合之前的证据，方棠完全可以给他定罪了。

“武植，你还有何话说？”方棠质问道。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武植不停地鼓掌。

“精彩，精彩，好一个栽赃嫁祸，好一个睁眼说瞎话。”

方棠大喝道：“武植，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简直是藐视本官！来人，先打武植三十杀威棒，让他还敢藐视本官。”

几个衙役领命后，就朝着武植冲了过来。

“且慢！”武植大喊道。

不等方棠开口，武植喊道：“县令相公问完了这些所谓证人，难道不允许苦主辩驳？不允许我问两句？”

“如今数百百姓就在外面看着，大人莫不是想屈打成招不成？”

方棠看到大门外挤满了人，知道不让武植辩驳，恐怕对他的名声不好。

“哼，本官倒要看看，你想怎么狡辩？”

武植直接来到王四儿，赵能几人身边。

王四儿与赵能几人都是一脸奸笑，眼中对武植充满了蔑视。

“赵能，你们说昨日月亮很亮，将我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我胸口鼓鼓囊囊都看到了，是不是？”

赵能下意识的点头，说道：“自然如此！昨日什么天气，大家伙都知道，那么亮的月亮，自然能看得清清楚楚。”

昨天的确是大晴天，月亮很亮。再加上古代没有大气污染，也没有光污染，晚上其实能见度很高。（小时候住过农村的应该都知道，有月亮的晚上有多亮）

“既然你们看的那么清楚，可知道昨夜我穿的什么衣服？什么鞋子？”

赵能依然是想也没想的说道：“就是你身上这身蓝色的袍子，黑布鞋！”

其余几个青皮也不停地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蓝色的，你昨晚穿的就是这一身。”

“这身衣服化成灰我都认识！”

听到他们这么说，武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了！

武植突然大喝道：“你们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