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

“我没什么事，一切都好。”

孙爷爷温和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瘦成这样？你不是结婚了吗？你老婆呢？”

孙爷爷当初来参加过我和陆薇的婚礼，那时候我牵着她走到孙爷爷面前，笑的一脸幸福。

曾经的陆薇，是那样活泼灿烂的少女。

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背着家人偷偷跑来村里找我，翻过院墙，趴在桂花树最粗壮的枝丫上，冲我挥手，笑容灿烂。

“书呆子，快出来，我们出去玩！”

我定定地看着那根已经延伸出无数分支的枝干，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开口：“她最近工作很忙，没什么时间跟我回来。”

孙爷爷并没有怀疑，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多注意身体。

我强忍着心头的酸涩，找借口说自己城里还有事，转身告辞。

在出门之际，我忍不住回头，再次看向那棵桂花树。

视线模糊间，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戴着笨重眼镜的少年，仰头看着高处的少女，有些不满地开口。

“雨薇，你怎么又跑来了？我今天可没零食给你！”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轻轻拭去，释然一笑，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身。

陆薇，我不会再等你了这一次。

......

过去五天，我收到了陆薇发来的信息，让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我刚走到路边准备打车，就看到等在路牌下面的陈文。

“阴魂不散。”

我并没有打算理会。

可陈文明显就是为了等我。

“这不是苏总嘛，真巧。”

相比我这个快死的人，他这个“大病初愈”的人看上去气色倒是不错。

“我听雨薇说，你们今天要去离婚？”

我语气不耐烦地回应：“怎么？你这么急着想入赘？”

“入赘？”

陈文讥讽一笑。

“你以为我像你么？进了苏家的门，到头来这么多年依旧抓不住她的心。”

“不像我，雨薇那么爱我，肯定会跟我结婚，我又何必着急呢？”

“对了，有个问题我好奇很久了。”

他贴近我，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让我忍不住皱眉。

“你说，你们结婚这么多年，她都没怀上孩子，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又或者，她压根不让你碰？”

一股强烈的愤怒涌上心头，我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骨上。

“你要是再废话，我不介意再给你个深刻的教训！”

看似我占了上风，但我自己很清楚，此刻的自己不过是恼羞成怒罢了。

他说的没错。

我和陆薇刚刚结婚的时候还很恩爱，走到哪里都在一起。

可陈文进入公司后，她就开始经常夜不归宿。

刚开始，我还跟她抱怨过。

直到后来，我收到一连串陈文寄来的照片。

各种暧昧照，以及不堪入目的床照。

整整五百多张。

塞满了我的抽屉。

也是那时候我开始明白，我和她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即便我还深爱着她。

“你特么！”

陈文破口大骂，我直接又是一拳。

这一拳几乎用了我所有的力气，他惨叫着摔倒在地，鼻血横流。

但我自己也不是很好受，因为动了气，加上剧烈运动，我的腹部顿感一阵剧痛，一股铁锈味顺着喉咙涌上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陆薇愤怒地尖叫。

“苏航！”

我转头，就看到陆薇大步朝我走了过来，眼里满是愤怒。

“滚开！”

我暗暗捂住小腹，不想让她和她的情人看到我狼狈虚弱的一面。

“你要是替这个小白脸说话，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冷冷地看着她，故作不耐：“既然到了，就赶紧出发离婚，光是多看你们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我受得辛酸和痛苦，岂是区区三拳两脚能够偿还的。

“苏航，你这是在逼我是么？”

陆薇并没有被我吓退，反而更加生气，冲上来就要推我，右手高高抬起，似乎要替陈文教训我。

就是这轻轻一推，让我再也忍不住，一缕鲜血从嘴角渗出。

尽管我快速擦拭掉了，但还是被陆薇看了个清楚。

“你，你为什么......”

陆薇眼里的愤怒收敛，转为一缕惊慌之色，高抬的右手也放了下来，伸手似乎打算拉住我。

我一把将她的手打开，深吸口气，才缓缓开口：“被你和这个小白脸气的怒火攻心，快死了，你开心吗？”

陆薇迟疑了一下，又朝我走了过来。

“别浪费时间，赶紧走，离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