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成了寡妇，险些早产一尸两命。

婆婆一病不起，八岁的小叔子也无人照看。

幸好娘家大伯一家心疼我这个无父无母的侄女，跑前跑后照顾我，连婆婆和小叔子也不例外。

我顺利生了下了丈夫的遗腹子，是个胖嘟嘟的大儿子。

婆婆喜极而泣，抱着孩子就跪着给大伯一家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亲家大伯，你们是大好人，没有你们，我家志峰就绝后了，我谢谢你们！”

这之后，大伯一家也不改初衷，甚至因为怜惜我儿子没有爸爸，对他很是照顾。

而我的儿子，我和婆婆、小叔子三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儿子，最终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他健康又开朗。

十八年后，更是顺利考上了名校。

所有人都在恭喜我，恭喜我苦尽甘来。

可在送儿子去上大学前的家庭聚会上，我却把毒药放进了所有人的酒水里。

包括他——我丈夫的遗腹子。

1:

片刻前还充满欢声笑语的客厅，此刻只剩痛苦蜷缩的众人，和翻倒在地的碗盘。

血腥气混着呕吐物特有的酸腐味，还有弥漫的饭菜香、酒气，交织成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我一一检查过在座的所有人。

大伯、大伯母，他们的儿子一家，女儿一家。

还有我的儿子秦昊。

男男女女共计十三口人，最小的才两岁。

前头十二个全死了，死状痛苦。

儿子秦昊因为年轻身体最好，坚持到了最后。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向他时，他捂着肚子，年轻俊秀的脸上全是痛苦和不解。

“妈......”他吐出一个字，黑褐色的血同时涌了出来。

“为、为什么？”他艰难的问。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好好的站着。

秦昊自然反应过来是我下的毒。

我没说话，静静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端起旁边没喝完的毒酒，蹲下身给他灌了进去。

他挣扎着想躲，但本就是强弩之末，怎么可能敌得过我的力气。

他死了，死不瞑目。

充血的眼睛到死都紧紧盯着我。

我视若无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一具一具，从老到小，把所有尸体剁掉双腿，砍断右手。

这是个大工程，人的骨头还是很硬的。

中途干累了，我还停下来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会儿。

天光破晓时，总算完成了。

我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残肢断臂，走过去打开了家门。

很快，邻居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可我却像听不见一般，高高抬起手里的斧子，砸向了自己的腿。

警察来时，我双腿诡异的扭曲着，裤管滴滴答答流着血。

“张晓芳，放下刀举起手来，不许动！”

数把枪口对准了我，最外围，还有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邻居。

此刻，他们全用见鬼般的复杂表情看着我。

有震惊、有恐惧，还有万般不解。

我平静的看着他们，手起刀落，毫不犹豫的砍向自己的右手。

枪声响起，刀掉去地上，我没能成功。

我遗憾的叹了口气，举起胳膊，任由警察给我戴上手铐。

出门前，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三张黑白照片。

“张姐，你、你......为什么啊？”人群里，我最好的姐妹红着眼眶，颤抖着声音问我。

我扯了扯唇，没有说话。

“张如芳，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残忍的杀害他们？他们可全是你骨肉亲人，还有两个几岁的孩子！”

审讯室里，警察十分皱眉不解的喝问我。

我很平静，平静的说：“残忍吗？我是为民除害啊。就是时间太短了，不然我其实是想把他们剁碎了喂狗的。”

“你！”警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都惊住了。

“张晓芳，我们调查过了，你丈夫是支援三线建设牺牲的英雄，你自己人缘也很好，几十年来很少跟人红脸，是公认的和善人。”

“所有的死者我们也调查过，他们都是遵纪守法的人，兢兢业业工作，安分踏实的生活，而且这些年，你大伯一家都很照顾你，在生活上帮衬了你不少。”

“还有秦昊，他是你和你丈夫唯一的孩子，他听话优秀，还争气考上了名校，人生可期。”

警察越说越是不解，“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杀了人不算，还要毁尸，还要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