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黄掌柜一开口，叫的是大小姐，这说明黄掌柜心中有气，可叫出了小小姐，那就是代表，要和苏暮不计前嫌了，苏暮自然要打蛇随棍上。

“黄叔，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我现已知晓，黄叔之前皆是为我好，是我自己识人不清，错把鱼目当成珍珠。”

苏暮走到黄掌柜身边，直接把准备好的法子拿了出来。

“那些累赘的话，你我二人之间就不必再说了。这是我在三年之内遇到的一位好心人送我的方子，说是可以造出更加精巧的纸张，不知黄叔你看究竟如何？”

苏暮本就不是什么拖拖拉拉的人，如今已经和黄掌柜冰释前嫌，自然是有事说事。

黄掌柜本来还想多说什么，可只是视线一扫，就被这张纸上写着的法子给震惊到了。

“这，这，小小姐，你说的这法子，当真可行？用粘土，还有酸？这真的可以造纸吗？”

黄掌柜一脸不可置信，甚至其中还夹杂着同情，明显是觉得，苏暮拿出的这个方法，是被别人给耍了，可苏暮却有几分无奈。

她待的那家造纸厂，是完完全全的现代工艺，而她也仅仅只在那里待了半年线，能够想到的，也只不过是一个用酸溶液溶解植物中的植物纤维，用粘土是纸浆更加粘稠罢了。

不过，不管是古法造纸，还是现代工艺，造纸都是异曲同工，所以，只是这微小的变动，应该不难，虽然达不到现代纸张的水平，可终归到底，会比现在这种水平好上不少。

“黄叔，我相信那个传授我此法的高人，现在只不过是托黄叔用一些法子试一试，如若不成，我们再来看看。”

苏暮说出这番话来，气势极为坚定，黄掌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就算如此，他脸上仍然几分为难。

苏暮一看，便立刻让他长挂短说，黄掌柜也并未托词，直接开口。

“这法子好是好，可是书坊的账目上，已经没有银钱了。”

这句话让苏暮大为震惊，她明明记得不管是，书坊又或者是纸坊，通通都是黄掌柜一手包揽的。

“小姐在的时候，纸坊就已经有些入不敷出了，因为比不上官家那里的纸张价格低廉，所以几乎没人上我们这里来进购纸张。”

“再加上书坊这里的开销也是很大，所以后来，我便直接关了纸坊，专心经营书房，这才保住了亏空。”

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书店里的书都是从造纸开始算成本，那么人工费，印刷费加起来，甚至卖不出几个价钱，还有可能倒贴。

可若是直接从官府那里拿些书本来买，确实能够省下一笔，所以一来二去，关闭纸坊也是无可奈何。

黄掌柜说到这里，深色忍不住暗淡几分，苏暮听完这里的情况，也不由得一阵无语。

她没想到自己的宏图大愿，居然还是败在没钱上，不过，她现在在哪里？在丞相府啊。

“黄叔不必着急，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准备银子。”

说完这番话，苏暮便直接大踏步离开这方院落，留下苏神和黄掌柜两个人面面相觑。

黄掌柜又几分惊讶，指着苏暮离开的方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苏神直接抓住了一宿。

“黄爷爷不用着急，母亲一定可以找到好办法的，不如你来教我读书吧，这里有句话，我还没能弄明白。”

苏神并不知晓黄掌柜对自己母亲之前是个什么印象，但是他却下意识的觉得，眼前这个年迈的老爷爷，恐怕并不能看到自己母亲那副手砍小厮，脚踢护院的做派。

所以，自己还是帮着娘亲，好好的看着这位黄爷爷吧！

而苏神这一次是真的冤枉苏暮了，苏暮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到孙管家那里大大方方的拿了一些银子。

孙管家才被苏暮收拾了，又怎么可能忤逆苏暮的意思，当即就给苏暮拿了一大笔钱。

这也就导致，黄掌柜在看到自己面前那一摞额数较大的银票的时候，瞬间惊讶。

惊讶过后，又是一阵感动，苏暮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白胡子老头一双眼中，瞬间满含热泪。

“小小姐果真不愧是小姐的亲生女儿，就是如此一个会打算的人！”

“之前我还担心小姐您在府中吃穿会受短缺，可如今看您这手气，我就知晓，您的日子，过的一定是不错的，老朽可是放心了。”

苏暮听闻，不由得一阵默然，她把银票给了黄老板，然后便打发这位老人家离开了。

而等他离开之后，苏暮则是深深怡叹气，如果原主也能像自己一样。那该省下多少事啊？

“娘亲娘亲！”

苏神那边还在奶声奶气的叫着，苏暮瞬间回声，笑眯眯的抱着自己乖儿子亲了一口。

“乖宝，那个黄爷爷，下次见面，你可继续和他说些好话。我们要努力一下，给你攒足了家底，以后，我们母子两个就去浪迹天涯。”

这老头一看就是喜欢孩子的，而自己是万万做不出那副撒娇做派，所以就只能让自己乖儿子上了。

苏暮笑眯眯的摸了摸苏神的脑袋，而苏神则是高兴的点头，母女两人一副其乐融融，而在东宫内部，洛永珂则是看着自己面前收到的情报，微微皱眉。

他在京城内部掣肘颇多，所以便效仿自己父亲之前的做派，在千里之外专门选了一地山头，训练自己的人马。

而如今，那边传来消息，只言人数已经不断增加。粮食不够吃了。

洛永珂微微敲击作案，他这些私兵的豢养，都是他出钱，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专心练兵。

所以在农忙时节，这些私兵都会化身农人耕种，自己为自己种出粮食。

而现在。既然粮食不够吃，那边要多买些田地才行，只是......

那周围的田地。居然都已经归在苏暮名下了吗？

洛永珂想起那桀骜不驯的背影，不由得有几分苦恼，他该用什么理由，才能从那个人，手里得到那些田地呢？

而且，还是让人毫无顾忌的把那田地交给他，这真是一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