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第二梯队。
孔千秋,孟子远对视一眼,满眼无奈。
默默为阮老儿默哀三秒。
惹上秦王姜沣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王爷,活该阮老儿倒霉。
嘶!
二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视一眼,咽了口唾沫,貌似当初逼姜中启和亲的,也有他们一份来着。
啊这……
孔千秋脸色尤其最为难看,她女儿孔嫣可没诞下皇子,而是三个水灵灵俏公主,跟着阮丘生逼迫姜中启下嫁姜薇,招惹了秦王,算是打错了算盘。
阮丘生之所以盯着姜薇不放,还不是为了他替他那个孝顺的好大孙扫清障碍,绣衣使在洛都,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豫州刺史阮奉,江南商会会长阮岳,自始至终,二人一句话都没说,脸色极其阴沉的看着事态发展。
这养气的功夫,可比阮丘生强太多了。
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孟子远和孔千秋二人,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等着内阁二老表态呢!
孟子远暗叹一声,缓步上前,低声道。
“贤侄,去请秦王殿下吧,阮兄出殡重要,切莫误了时辰。”
阮奉藏在袖子里的双拳紧握,低着头,回了一句:“孟老是要我们阮氏低头?”
“胡闹,朝堂之争,怎可意气用事,当以大局为重。”
阮奉讽刺一笑:“大局?好,今日本官就信阮老一回。”
“梅儿,去请秦王殿下。”
站在队伍边缘的阮梅闻言,身子一颤,默默转身,往朱雀街秦王府而去。
孟子远深深的看了阮奉一眼,出声告辞:“老夫身体不适,先告辞了。”
葬礼办到这份上,他孟子远可不打算再陪着阮家丢脸,堂堂武英殿一品大学士,掌控兵部,户部的重臣,在这被人堵着动弹不得,成何体统。
老脸还要不要了。
孟子远一走,孔千秋呆着也没意思了,摇头叹息一声,拂袖而去。
阮梅来到秦王府门口,长跪不起,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秦王下令让路。
可姜沣就是铁了心的要让阮老儿丢脸到阴曹地府,怎会搭理她。
从午时,一直到太阳落山。
洛都百姓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数万灰狗儿,如附骨之蛆,送葬队伍去哪个门,他们堵那个门。
就是铁了心的不让你出去。
加上黑虎旺财,往那一蹲,用强,呵呵,你试试,姜中启这会恐怕巴不得你们用强呢!
一夜过去,直到丑时上朝后。
阮奉披着一身孝衣站在大殿前,求见陛下。
“准!”
阮奉进来后,跪拜行礼。
“臣豫州刺史阮奉,拜见陛下。”
“阮爱卿免礼平身,阮老灵柩到哪里了?”
说这话的时候,姜中启语气明显有些低落,透着哀伤,颇有股猫哭耗子假慈悲的韵味。
“回禀陛下,家父灵柩尚在洛都城。”
“恩,怎么回事?礼部尚书,你怎么操办的葬礼?”
新任礼部尚书刘顾泽眼神幽怨的站了出来道:“陛下,阮老葬礼并非下官操办的,臣听说林子进在操办时,得罪了洛都灰狗儿,还有御虎‘旺财’,致使阮老灵柩误了出城时辰,此贼,真是死不足惜。”
“混账,拿国家大事当儿戏了?来人,去天牢好好炮制这厮,以蔚阮老在天之灵。”
“遵旨!”
这话听的不少朝臣眼皮子狂跳,好家伙,你们父子是真不干人事啊,一个拿着人家的灵柩做文章,一个拿人家的马仔做文章,不要脸的程度,简直是如出一辙。
“高德,去秦王府传旨,让秦王带旺财回家,堂堂御虎,百兽之王,起个狗名字也就罢了,这怎么还干起看门的事了呢,简直是胡闹。”
“老奴领旨。”
早朝是寅时三刻结束的,高德是巳时去秦王府传的旨,姜沣是日跌时分出现在东城门的。
嗯,主打的就是一个效率,配合默契。
当姜沣带着小德子,四大宗卫出现在东城门口时,围观的百姓当时就来了兴趣。
“哎呀,阮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了阮大人,府里最近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这畜牲兴许是闻到肉味了,这才跑了出来,惊扰了阮老灵柩,恕罪恕罪!”
姜沣陪着笑脸来到阮奉兄弟面前,拱手赔礼,态度那就一个诚恳,就是这话听着很刺耳。
什么叫闻到肉味了?
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今天不让我满意,旺财可就准备开荤了是吧?
他娘的,这是明目张胆的敲诈来了。
兄弟二人也是人精,一下就明白了姜沣的意思,阮岳冷着脸淡淡道:“小民在豫州时,就听说秦王殿下仁义为本,慈悲为怀,供养着数万灰狗儿,小民对殿下倾佩万分,近年来,豫州水灾频频,我豫州也有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来到这洛都讨生活,阮岳替豫州父老,拜谢殿下活命之恩!”
“我代表江南商会愿捐白银万两,粮千石,略尽绵薄之力。”
姜沣听出话中深意,目光森然的盯着阮岳,毫不客气的道:“好啊,银子什么时候给,对了,别忘了带点肉过来,旺财今天要是吃不饱,孤可使唤不动它。”
阮岳面色微变,连忙吩咐。
“来人,还不按殿下吩咐的去办。”
于是,这戏剧性的一幕再次上演。
双方短暂的言语交锋过后,字里行间全是刀光剑影,场面再度陷入了僵持之中。
围观的人群中,铁苍河,铁苍岚兄妹,身着一身劲服站在角落里,铁苍河悠悠道:“这洛都的天快要变了。”
“兄长的意思,三党要对秦王出手了?”
“嗯,这口气阮家不可能咽下去,臣权与皇权之争,遭殃的还是百姓。”
“兄长,我观秦王此人行事颇具侠义之风,名声极佳,在百姓中的威望也很高,你不考虑考虑?”
“我无所谓,重要的是你。”
铁苍岚面色一黯,低下了头,却看不见自己脚尖:“是我拖累兄长了。”
“傻丫头,你是我妹妹,再看看吧!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就会跟秦王府打交道,到时再说吧。”
铁家兄妹闯荡江湖数十年,又在刑部衙门任职多年,什么样的赃事没见过,政治的斗争,无非就是那些。
眼下,秦王和阮家的关系,就差在明面上撕破脸皮,大战一场了。
按双方这架势,一家不搞死一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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