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她的手腕，能感受到她的心脏在怦怦地跳，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前，婀娜的身子因紧张而呼吸急促，高低起伏。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沈若璃，她已紧张到极致，毕竟还是个未谙世事的少女啊，她当然会怕。

他克制住冲动，转身将她抱放在床榻边，伸手取了一个软垫让她靠住，他坐在她的身边，幽黑深眸看着她。

沈若璃低下头将脸埋在双手中，紧闭着眼睛，她蜷着身子，害怕他再靠近她一丝一毫。

“殿下，能不能放过我？”

沈若璃抬起头，眸子里似又噙着泪水。

放过？她依旧觉得他在难为她、戏弄她？她依旧想要得到的是，秦予澈的宠幸？

秦玄妄幽深的眸子变得凌冽。

他如果能放手，他何必等了她这么多年？又何必为了她让朝上群臣都以为他心胸狭隘，与沈氏父女过不去？

“你给孤钱，就是为了收买孤，让孤准了你和秦予澈在一起是吗？”

她惶恐抬眼，他已经不称“皇帝”、“陛下”了，而是直呼姓名。

他不等她回答，冷冷地说：“这二百两可收买不了孤。既然你觉得用钱能解决问题，那孤倒是想问问你，多少钱能让你跟孤在一起？”

事情发展得如此迅速，未等人想清楚，就有了这样的反转。

他要用钱来收买她，她的身子她的心？

他把她当什么了？一个勾栏妓馆里的妓子吗？

沈若璃站起身，躲在秦玄妄一臂范围之外，她怕他又将她拉入怀中。

“凌王殿下，我是陛下的后妃，纵使殿下有再多的钱，也与我无关。从今以后，也请殿下不要再踏足沁芳宫。”

“不然呢？”

秦玄妄拿起那件胸衣在手中揉搓，一抹邪魅的笑勾上他的嘴角。

“如果殿下再对我有非分之举，我必将争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她一个弱女子，无权无钱，拿什么跟摄政王争个鱼死网破。沈若璃说完这句话便自知，她这只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罢了。

秦玄妄笑了。

“鱼死网破？沈更衣倒是可以细细说说，如何与孤鱼死网破？”

沈若璃想到了死，若把她逼急了，她可以找个机会杀了他，还政给陛下。即使她没杀成，也给天下之人做个样子，死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真到了那一天，殿下就知道了。”

沈若璃盯着秦玄妄手中那件丝绸胸衣，趁他不备，她伸手去取。

他轻易将手一举，她便扑了空。

秦玄妄是何许人也？他是久经沙场的矫捷猛兽，岂能被她这儿戏般的捕捉得了手？

“还给我。”

沈若璃再次伸手去抓，又被他轻易躲闪开，他戏谑地看着她，似一只等待着猎物上钩的猎手。

“沈更衣想要的话，可能要攀上孤的身子来取了。”

秦玄妄将那衣物高高举起，他健硕的手臂，修长有力。

她用力抓住他的手臂，想把他的手拉下来，可却被他借势搂住腰身，搂在怀里。

“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沈更衣？对了，不是说要跟孤鱼死网破吗？来吧，让孤看看，最终是你身子破了还是孤身上破了。”

他的眼神在她的身上从上向下地游走，戏谑的语气让她感到羞辱万分。

她连忙直起身子，从他的身上离开。

他为什么处处跟她过不去，他就是想先玩弄她，再毁了她，最后连一点尊严都不留给她。

他极尽地羞辱她，可她毫无反抗之力。

沈若璃气急了，她紧紧咬着嘴唇。

她不再去抢那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了，只是站在秦玄妄的对面，漂亮的眸子上遮起了一层水雾。

她好难受，她觉得他想让她求他，就像那些匍匐在他脚下的人那样，这就是摄政王惯用的手段吧？

那就满足他，求他放过她，她跪过天地，跪过皇帝，再跪一个摄政王又有何不可？

秦玄妄看着她的模样，将手放下，未等开口，就见沈若璃双膝一屈，跪到地上。

“求凌王殿下还我。”

秦玄妄瞬间起了身，一把将她拉起来。

“跪什么!孤让你跪了吗？”

他冷冽的声线压着怒意，严厉地斥责她。

他抓住她的手，将那件胸衣放在她手里。

她如一朵蔫了的花一般毫无生机，极力克制的泪水终究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他的手掌托着她的脑后将她按在怀里，轻声说：

“昨日冻了脚，今日再冷了膝盖，这身子不要了？”

她哪有心思听他说了什么，只顾着攥紧那胸衣。

“这衣物有那么重要吗？至于让你跪下求孤？”

沈若璃推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女子贴身之物，只有夫君才能触碰。”

秦玄妄眸中带笑。

“那孤已经碰了，叫一句夫君孤听听。”

说着伸出手想拉住她。

沈若璃用力摇了摇头，她向后退了几步，神色坚定地看向秦玄妄。

“我的夫君是陛下，所以才求殿下将那衣物还给我。也请凌王殿下不要再来这里了，即便我此生老死宫中，也不愿与殿下有染。”

她字字有力，句句扎心。

秦玄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她就那样讨厌他吗？即便此生此世只身在此，无人问津，她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你不愿意与孤在一起，是因为秦予澈吗？”

这句问得极其冰冷。

沈若璃不想牵连皇帝，她摇着头说：

“与陛下无关。只是因为凌王殿下有悖纲常，秽乱后宫。殿下请死了这条心，我是断不会与殿下有任何私情的。”

秦玄妄的眸色暗沉到了极点，他一步步向她走近，捏着她的下颌，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呵，好一个有悖纲常，秽乱后宫啊，孤在你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不齿之人。”

秦玄妄脑海里闪过那些曾经的画面，没想到她竟然将他看得如此不堪。

“殿下的权力也许能掌控北凛，能掌控我的名分，可掌控不了我内心所想。”

沈若璃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出这些话。

秦玄妄心中有一种莫名之火熊熊燃起.

“好有骨气的沈更衣啊，那孤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若你想不明白，孤倒是愿意帮你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