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地看,摸了又摸,没什么变化啊,有点小失望,看来是她想多了。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可能再穿回去,只能好好想想,怎么样给这个贫穷的家提升点生活品质,她也能活得舒坦点。
楚家地处关中,地大物博,但耐不住人口众多,村里人基本是在地里刨食,看天吃饭。
风调雨顺能混个八成饱,如果遇上干旱、洪涝等天灾,那就要靠着野菜加上麦麸,才能混个半饱不饱。
比楚家更穷的人家只能挖野菜煮树皮,有情饮水饱了。
大伯母长年待在镇上,乡下是二伯母和她娘轮流做饭,这十天轮到她娘了。
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家里还供着读书人,粮食要紧省着吃。
楚老太把着粮食,用个陶瓷杯量每顿饭的用量。
老太太心里门儿清,多少人吃多少米粮,不会多给一丁点儿。
楚月儿她爹带回来不花钱的大鲤鱼,是家里不常有的荤腥。
楚月儿循着记忆来到厨房,她娘看到她,很是高兴:“月儿,怎么不多躺会儿,待会饭好了娘叫你”。
“娘,躺几天了,起来活动活动,我帮你做饭”。
“哎!哎!真是娘的好月儿”。
楚家的饭食简单得很,主食跟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是野菜馍,还拌一碟野葱、一碟萝卜咸菜、一小碟黄豆酱。
野葱是几个小的早晨割猪草时拔的。
萝卜咸菜是冬天楚老太领着几个媳妇把门前菜地里的萝卜拔回来,洗净晒干后,用盐腌了,做的几大坛子的咸菜,佐粥下饭都是极好的。
黄豆酱这里家家户户都会做。
她娘把鲤鱼的腥筋抽了,鱼切成块。
用一块不知道用了多久的猪皮抹了抹锅底,再放上几滴油,稍微将鱼煎一煎,放入家里冬天腌制的酸菜,去腥的葱姜蒜,炖了一锅水煮鱼。
虽然缺少配料,但是在这个贫瘠的年代,是一个数得着的好菜了。
“月儿,去喊你爷奶吃饭”。
“哎!”楚月儿脆生的应着。
楚老爷子平时话不多,看到楚月儿过来,难得说了句:“月丫头醒了,好生养着。”
她奶不喜欢丫头片子,哼一声就全代表了。
在这个家,吃饭是有规程的,分桌吃饭,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每个人的饭食都是定量分配,北方的馍个挺大,男人要干重活,分两个馍,女人干的活轻松些,分一个馍,男娃儿也是一个馍,女娃儿是半个馍。
只给老爷子炒个鸡蛋,其他人饭食见不着一丁点荤腥,没油没盐,吃完没多久肚里就会闹饥荒。
饭菜摆好了,一桌一盆酸菜鱼、一碟凉拌野菜、一碟萝卜干咸菜、一碟黄豆酱、一盆馍馍,已经是这些天见天能数着的好吃食了。
老爷子穿着青色的粗布衣衫,背手走了过来,端坐在炕上首席,前面摆着小杯家里酿的米酒。
张氏给老爷子端上一小碗炒鸡蛋和十几颗花生米。
楚老太李氏头发已经泛起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依稀看得出当年村花的风采。
楚老太**一斜,坐上了另一桌的首座,眼睛扫视着同桌的媳妇和孙女。
男人那桌鱼肉冒着尖儿,女人这桌大部分是酸菜,靠翻动才看得见数片鱼肉。
楚家一个月才能割上二两肉解馋,这会看着满盆的鱼肉,都食指大动。
老爷子说声“开饭”,眯着眼开始剥他的花生米,再抿口小酒,这味儿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