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嘭嘭嘭嘭!
一阵吵闹的钝响让阮宴脑子一阵嗡鸣,随之而来的是短暂的呼吸不畅。
【宴宴,别怕。】
【宴宴,别哭。】
【宴宴,你可以吻吻我么?”】
“啊!!!”
阮宴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梨花木大床上,阮宴的脸一阵苍白,浑身都被汗水浸湿,额头更是布满了森森冷汗。
睁开眼的一刹那,他双目赤红,眼底充斥着绝望。
昏黄的环境里,有两秒的时间他近乎无法呼吸。
眼睛闭上,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是赤红一片,是躺在血泊之中的顾司琛。
顾司琛…!
阮宴猛地睁开眼四下看,却发现他并不是在医院,这个房间他再熟悉不过,这里…是他的房间。
是顾司琛别墅二楼的主卧。
他没有死!他被救了!
这是阮宴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他的视线落在身下那张梨花木大床上时,他却猛地顿住。
不!不对,主卧的床早就被他替换掉了,他当初不喜欢顾司琛,连同对方喜欢的东西都不喜欢,所以大床早在他们结婚第一年的时候,就换掉了。
阮宴不知道想到什么,猛地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白皙的额头上,除了一层黏腻的汗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血、没有伤口。
阮宴的手垂落下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手机上。
刹那间,手机显示屏在昏暗的环境里亮了,上边醒目的时间和日期就落入了阮宴的视线里。
他脑子在看到那个日期的时候,短暂的空白了两秒,随即他猛地瞪大眼睛,抓着手机拿起来,这才发现,那部手机竟然是自己两三年前用的那款。
怎么会这样?!
阮宴有些难以置信的打开手机再次查看日期和时间,确认的的确确是三年前。
三年前,他和顾司琛结婚一年的时候。
阮宴在原处懵了一瞬,随即突然像是着了魔似的,从大床上下来,鞋子都来不及穿,就拉开门跑出去下了楼。
但是等他到楼下的时候,整个人却有些傻眼。
整个屋子里一片狼藉,破碎的花瓶,滚落在墙角的艺术摆件,撞倒在地的雕花木架……
阮宴想到什么,抖着手指走到餐厅。
踩碎的白色玫瑰花,打翻的红酒,冷掉的牛排,倾倒在地上的座椅,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异样醒目。
太过熟悉的画面让阮宴的记忆如潮水涌上。
这一切都昭示着,他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是他跟顾司琛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而那天晚上,顾司琛精心准备了晚餐,还买了他最喜欢的白玫瑰。
可是那天的他,见了陆羽,心情十分不好。
他回来之后,看到顾司琛准备的一切,顿时气血翻涌,想都没想就将餐桌上的所有东西砸了个粉碎。
那个时候的他,恨顾司琛破坏了自己的一切,原本他跟陆羽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可是对方横插一脚,利用自己的父母,强迫自己跟他结婚。
他砸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然后指着别墅的门,让顾司琛滚,有多远滚多远。
阮宴回忆着这一切,往后退了一步,脚掌却被地上碎裂的玻璃渣狠狠扎了一下,带着钝痛。
所以,他死了,然后重生了,重生在三年前,也就是他跟顾司琛刚刚结婚一年的时候。
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而他…一个小时前,砸了屋里所有的东西,对顾司琛发了好大一通火,然后把人赶出了家门。
阮宴脑子嗡的一声,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抬脚朝大门口的方向冲,结果脚底扎了玻璃渣,他刚迈出去,脚底就一阵钻心的疼痛。
好疼……
原来,流血是这么疼的一件事,可是顾司琛那个傻瓜上一世却挡在他前面,忍着千倍的痛,温柔的看着他,说让他别怕,说会保护他。
阮宴眼眶发红,忽略了脚掌上的刺痛,大步走到门口伸手一把拉开别墅的门。
原本正打算开门的顾司琛看到突然出现在门里的阮宴,神情一滞,抬着的手瞬间放下。
“我只是回来拿个文件,拿完就走。”
顾司琛脸色并不怎么好,左侧的脸颊还留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只是静静的低头看着阮宴,等着对方冷漠的让开,然后拿完文件就走。
阮宴对他的态度一向如此,他已经习惯了,只是今天格外的失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