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老爷子关切的眼神,池萱雅心中慌张无比,低声道歉:“顾爷……”
未待她说完,老人疑惑地打断了她:“怎么还没改口叫?再说好端端的干嘛这么说?”
池萱雅刚想解释。
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腕子,顾孟琛冷声打断:“意思是说,既然爷爷还躺在这儿养病,咱们怎能只顾小两口的事儿,自然要先来看您。”
这话令池萱雅心头微震,他这是不再打算揭露自己真实身份了吗?
“哈哈,我就知道咱萱雅是个懂事儿的孩子。”
听闻此言,顾皓胜笑得眉开眼笑。“看过了就好,大夫也讲我无大碍。有医护照料足够了,你们年轻人好生快活去吧,尤其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孟琛啊,你小子也要上点儿心哦!”
“爷爷保重身体,我们会小心处理。”
紧拉着身旁女子的手走出房间,在门外松开那一刻,只见那男人神色骤变如寒冰。“记好了,为了不让爷爷再生气引发病症,此事绝不可透露半分。”
如果被老人家得知自己竟然娶回来这么一位媳妇儿,非气出毛病不可。
这话不用多讲,池萱雅自然清楚其中深意。
顾孟琛眉头微蹙,话语间带着刺骨之寒,“光是把你名字留在我家户口本上一秒都嫌脏。”
即使这只是表面上的结合罢了,对她而言也是极大的侮辱!
听到这样的话,池萱雅瞬间脸色苍白,双手紧紧相扣直至发抖。就像被剥光衣服在众目睽睽下示众般羞愧难当。
但她毫无反驳之力——毕竟,确实是拿自身做了交换;更糟的是找错了对象;确实是有辱清名!
顾孟琛收回了眼神,仿佛再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眼睛。“先去办理离婚手续,等着通知然后准时出现。在这之前,必须在我家人面前好好装模作样扮下去。”
池萱雅僵硬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看着对方决然离去留下一道孤寂傲立的身影。
独自留在走廊中的女孩,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对于顾家少爷这般态度,虽觉得难受但也并非无法理解。
然而内心深处依旧免不了感到些许憋屈和不甘...
哪个女子,不想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曾经,她也遇见过视她如珠如宝的人。
只是这辈子,怕是不会再有了……
从医院回来后,池萱雅径直回到了江大的宿舍,没回澜湾。她想,既然顾孟琛那样厌恶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也就没必要再装样子了。
夜幕降临之时,周恺天打来电话:“二哥下周三有空,说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你觉得合适不?”
“行。”
池萱雅语气温和,甚至含着一丝笑意,“到时候我会准时到。”
挂断通话后,池萱雅面上看不出异样。
本就是场有名无实的婚事,没什么好遗憾的,只是未曾料到这婚姻竟结束得如此匆匆。
连日奔波加之身心俱疲,当晚,池萱雅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安眠的好梦。
第二天晨曦微露,整个人神清气爽。
一番简单梳洗后,她便步行前往附属医院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大学时期她在江大就读,主修临床医学,如今正在该校附属医院外科研习。
今早轮到值门诊班,幸运的是就诊病人并不多,总算可以准点下班。
换下白大褂,池萱雅便动身往山海城赶去。
待她赶到时,只见秦胜凡与林芙皆已先行到达。
三人自小便是同窗好友,一路从小学到大学相伴至今。林芙亦选择了医科之路,只是方向略有不同;而秦胜凡则是商学院的高材生,比她们提前一年踏出校门。
大家各有各忙,有些时日没聚在一起畅聊了。
前不久听说秦胜凡刚结束海外之旅归来,便立刻邀请了几位好友一同共进晚餐。
“雅儿到了!”
走近桌旁一看,只见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菜肴。
“咋弄这么多呢?”
林芙笑着解释道:“还不是咱家胜凡嘴馋啊!他自己吃不完,还好有我们在旁边‘帮忙’解决呢,你说这小子多会算计呀!”
“得了,咱俩不互相拆台就不错啦!”
秦胜凡挑了挑眉毛,嬉皮笑脸地冲池萱雅挤眉弄眼起来。“反正我是要帮衬咱们宝贝雅儿多多吃饭的!阿芙那份儿咱可不给了!”
“你就作吧你!”
听着他们玩笑互动,池萱雅心中的阴霾逐渐消散。
“雅儿啊——”见气氛不错,秦胜凡试探着开口问道:“知道个消息没?”
“啥消息?”
池萱雅随口回应道。
林芙和秦胜凡对望一眼,后者顺手夹起一块排骨放进池萱雅碗中:“谢郑那家伙最近好像打算回国一趟呢,并且扬言说等他回来还要请大家好好撮一顿哩!”
听到这话,池萱雅手中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轻摇着头表示不知情。
“这事儿他是直接在群里通知的嘛,说是想请大家出来热闹热闹。”秦胜凡进一步说明情况。那个曾经让她选择退出的社交圈里确实有这么一条动态,但她从未曾看到。
他又问:“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吗?”
尽管努力维持着微笑的姿态,但嘴角那抹笑容看起来却十分勉强,“我去了能干什么?”
“这不是同学间的聚会嘛,挺不容易遇到的机会哦……”林芙轻声劝解道。
池萱雅依旧坚定摇头,“去见旧情人?自从跟他分开那天起,我就发誓再也不见他一面。”
话至此处,不由自主紧握起了双拳。
“唉呀别生气哈。”林芙急忙安慰道,“都怪我没拦住他多嘴!不想见就不见呗,谁稀罕见那号人啊!”
“确实是我不懂事,错了错了。”秦胜凡略带调侃地说完之后还对着朋友丢了个飞吻。
“哎呦喂~想当年啊要是谢郑没出现捣乱,指不定咱俩早就是一对金童玉女了呢!这家伙真不懂得珍惜身边好东西……”
“啊,哎哟……”
那把铁勺差点在护理员的唇边划出一道血痕。
护理员哑着嗓子说不出话,只能双手乱摆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