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姐,你看什么呢,顾少才去洗手间几分钟就想他了吗?”
包厢里,有人起哄,以前他们是秦双双跟顾时砚爱情的见证者,虽然现在顾少结婚了,可谁不知道他那老婆是个挂名的,离婚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秦双双灵活的手指删掉了刚刚慕倾幽发来的消息,然后锁上屏幕。
只是刚刚她瞥见男人给那个女人的备注,心里越发的忐忑。
【老婆】
她跟顾时砚感情最浓的时候,不是没央着他叫自己一声老婆。但时砚只说以后结婚了再说,可她跟他并没有走进这婚姻的殿堂。
都是那老妖婆!要不是她阻止,她早就是顾太太了!
好在顾时砚长情。
结婚了又怎么样,备注又说能说明什么,她现在回来就是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不一会儿,顾时砚回来,直接坐在了秦双双的身边。
他侧眸,看着这张脸,脑子里突然蹦出竟然是家里那个温婉的女人的影子。
心蓦地一跳。
为什么会好端端的想到她?
她不过是他顺手捡来的妻子,那个大雨夜,女人倔强的捡起湿了一地的衣物,书本。
他撑着伞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瓷白的小脸,泪水跟雨水混杂在一起,只有湿润的眼眶让他忍不住心里一动。
“要不要跟我结婚?”
湿漉漉的小兔子抬眸,眸中充满了疑惑:“你说什么?”
“我说,要不要跟我结婚,为期五年。”
女孩沉默的垂头,又缓缓扬起:“条件是什么?”
“在我奶奶面前扮演一个好妻子,报酬随你提,除了感情别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他以为她会拒绝,曾经慕家的小公主却坚定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时砚哥,你想什么呢?你怎么都不听人家说话。”秦双双咬着唇,娇气的撒着娇,顾时砚敛眸一笑。
他回过神,捏了捏她的脸,“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就爱撒娇。”
语气里是慕倾幽永远得不到的宠溺。
看着眸中含笑的男人,秦双双的心才重新稳定了一点。她知道,顾时砚不会放弃她的,自己就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不论他是结婚了也好,还是跟哪个女明星上热搜了也罢,他心中最重要的一块位置,只能是他。
“时砚哥哥,有时候我真想回到我们小时候,无忧无虑只有你跟我。”
可顾时砚眼眸一闪,偏开了头。
这不由得,让秦双双心蓦地一慌,“时砚哥...你,”
“双双,吃点葡萄,你以前挺爱吃的。”
她心尖发涩,他刚刚是在逃避吗?
凭什么?他真的爱上那个死女人了?
秦双双自己都没留意到,嘭的一声,玻璃杯在她的指缝间碎掉。
“啊——”
微微的刺痛感,她忍不住低呼。
“双双,你怎么了?”
顾时砚一眼便看到她布满鲜血的手,眉心紧蹙:“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这双手还要用来弹琴的!”
“时砚哥,你凶我...”秦双双眸间盛满泪水。
“唉。”
他无奈的起身,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包间里一片倒吸凉气声。
慕晚晚一进包厢看到了这一幕,她突然心里一紧,“顾少,这是怎么了?”
顾时砚绷着脸,一脸不耐:“让开,我要带她去医院。”
慕晚晚想开口说别去仁爱,后来想了想,去了仁爱遇上了或许会更精彩。
她闭了嘴,给顾少让了路。
“晚晚你来了,我听说裴总回国了,你们是不是也要好事将近了啊?”
慕晚晚笑容一僵,语焉不详的一句带过。
五年前,裴知聿就跟慕家退了亲,她爸妈死死的压着这个消息,才没让她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本来她以为他不会回国了,怎么好端端又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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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是成功了,但是病人还需要再观察几天,病人家属可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其实像你母亲这样的植物人,五年时间算是蛮久的了,她以后再恢复的机会几乎为零,不过好在她有自主呼吸,不需要通过辅助来维持呼吸,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钟大教授说话很直,慕倾幽强撑着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现在母亲只是吊着一口气,没有意识的生理上的活着。
但万一呢,万一有奇迹发生的那天呢。
母亲的主治医生接过话来,“嗯,现在病人还要在ICU里观察,你们家属可以回去了。明天下午三点再来探视,有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好,谢谢医生,谢谢钟教授。”
慕倾幽给他们深深的鞠了躬,不管怎么说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亲人在,这都是多亏了他们。
钟教授倒是多看了这个病人家属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小裴,送我下楼。”
“遵命,钟叔。”裴知聿弯唇道。
慕倾幽知道ICU的规定,今天想见到母亲是不可能的了,她又跟医生询问了一些细节,才恋恋不舍的摁下电梯。
她身心疲惫的准备踏出医院,一眼看见停车场熟悉的车,那是顾时砚的车。
果然,从驾驶室出来的男人矜贵完美的脸,不正是那个没回消息的男人吗。
只见他绕到另一侧,将后座的人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慕倾幽指尖嵌入掌心,死死的咬着唇,心像人用力的攥着,心痛的无法呼吸。
男人用脚关上车门,蓦地看见不远不近的人影,一瞬间眉心锁的更紧了。
“你怎么在这儿?”下一刻,他眼眸微眯,“慕倾幽,别告诉我你在跟踪我。”
她没错过,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狠戾。仿佛她只要说是,下一秒就将刮起狂风暴雨。
秦双双看见女人,脸色也微微一变,她抿唇:“时砚哥,我的手好疼,我以后会不会都弹不了钢琴了。”
顾时砚垂眸,不悦的看着怀里的苍白的小脸,“不会。我不会让你出事,双双我不许你说这种晦气话。”
呵,原来一个人,爱与不爱是那么的明显。
她母亲还躺在ICU,他可以不闻不问当没看见她的消息,而他的心尖宠不过伤了手,又抱又哄。
慕倾幽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我没有跟踪你的癖好。不过顾时砚,明天老宅就不去了吧,我想我们的合约有必要提前到期了。”
“什么?”顾时砚双手陡然收紧,秦双双感觉到腰间的手攥的自己有些疼。
她嘟唇不满,“疼...时砚哥。”
但男人充耳不闻,只见他死死的盯着远方一脸平静的女人,神色晦暗不明。
“慕倾幽,你把刚刚的话说清楚。什么叫作合约提前到期?”
慕倾幽定定的看着他的脸,这张让她爱而不得的脸,“谢谢顾少五年来的帮助,这些年花费的医疗费明早八点准时打到你卡里,还烦请顾少抽一点时间,跟我去民政局办下离婚手续。”
“合约提前结束,我们离婚。”
面无表情的说完,慕倾幽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顾时砚目瞪口呆的怔在原地,还没消化刚刚慕倾幽的话。
她要跟自己离婚?她主动提出,要跟自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