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晃着身子往外走，族长一个闪身挡在我面前：“你给我站住。”

“你是白狐族的人，族里栽培你数千年，你怎么能置家族荣耀而不顾！”

我笑了：“他们刚才打我的时候，想过家族荣耀吗？”

“这神仙我不稀罕当了，实在不行，你就从族谱中把我除名吧。”

我放弃了成神的机会，顿时感觉一阵轻松。

这样一来，即使做不了那高高在上的守护神，也比化为黑狐任人宰割强。

我隐藏身份，在人间游历了两个月，白狐族找不到我，族里乱作一团。

空中时常会飘来寻影符，我看见了就挥挥手，将它们化为灰烬。

直到化神仪式的前一天，我正在湖边调养生息，一阵眩晕传来，我毫无征兆地晕倒在了地上。

闭眼前，我看见白珍在面前冲我挥手。

“姐姐，你还不知道吧，族长从小就给我们种下了连心散，你这样东躲西藏的，一定觉得自己很聪明吧，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的踪迹一刻都逃离不了我的视线。”

白珍趁我不防备，对我用了药粉，那药效让我法力尽失，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想来前世也是因为这种东西，才让我面对危险毫无抵抗之力。

再次醒来时，我被定住身形，放在了神坛上。

白狐族的巫师和人族的大祭司共同吟唱，将狐神庙里供奉的香火引到我身上。

神坛底下拥挤着万千百姓，他们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共同见证这个成神时刻。

白珍站在正前方，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和前世那般，香火的金光最开始朝我而来，但那些最先接触到我身体的光却化作了丝丝缕缕的黑气。

后来香火陡然转向，越过我的身体，直直冲进白珍的方向。

连同我自己的灵力都混合其中，一起为白珍做了嫁衣。

她先是故作惊讶，后来踮脚起飞，落在神坛的制高点，张开双臂，吐纳天地灵气。

几个呼吸间，断尾的地方极速膨胀，一下爆发出九尾。

而我像被吸走了全部精气，迅速干瘪了下去，马上就要化成一只黑狐。

我跪在神坛上，赤红着双眼看着这一切。

难道重来一次，结果还是如此吗？那我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耳边响起千万个讥讽的声音，眼前场景不断轮换，一幅幅悲剧重演。

最后定格在族长的笑。

他为什么会笑？

头痛的仿佛要炸开，脑中思绪千丝万缕地闪过。

最后一道强烈的意识迸发出来，湮灭了我整个识海。

我在神坛上展开身体，皮肉舒张，几乎要被撑爆。

“不！”

我大吼一声，天雷滚滚，降下九道闪电。

将要变黑干枯的毛发丝丝闪动，由灰变白，最后跳跃着，变成妖冶的红色。

九条尾巴伸展出去，绵延数千里。

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环绕，发出一声声嘹亮的长啸。

人族震颤，匍匐着跪在地上。

狐族惊恐，战战兢兢地瞪大了双眼。

白珍刚刚化形的九尾白狐在我带来的天地异象前变得暗淡无光。

这才是我的真身，九尾血狐。

上古十大凶兽之一，统治妖族数万年。

不慎被那低贱的白狐封印，还妄图抢走我的神祇。

现如今，真神现世，万灵朝拜。

逆我者，亡。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