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只觉得脑袋昏沉,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他费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简陋的床铺。
那床板硬邦邦的,铺着的被子粗糙得有些扎手。
他下意识地坐了起来,双手在被子上摸了摸,那质感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
他扭头看向四周,斑驳的墙面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侵蚀,墙皮有些地方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
祁同伟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墙面,眼神有些发愣,仿佛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挪动身子,把脚从床上放下来,趿拉着鞋子走到那个破旧的柜子前。
他伸手打开柜子,柜子门发出一阵“嘎吱”的响声,像是不堪重负的老人在呻吟。
柜子里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件简单的衣物,随意地堆放在那里。
祁同伟在里面翻找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只是一种本能的动作。
他转身离开柜子,走到那张小小的桌子旁。桌子上放着一些旧文件,纸张已经有些发黄,边角也卷起了。
祁同伟拿起一份文件,随意地翻看了几下,眼睛却没有聚焦在文件内容上,思绪像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缓缓走到窗前,窗外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几块石头,还有一些杂乱的野草。
他站在窗前,双手撑在窗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外面。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神里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祁同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那是他前世在孤鹰岭饮弹自尽的场景。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而现在的这一切是不是在死后的世界里。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那种真实的触感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重生了。
他的表情从最初的迷茫慢慢开始转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惊喜。
他在屋子里走了几步,脚步有些踉跄,像是还没有完全适应这具身体。
他走到床边又坐了下来,眼睛看着地面,思绪还在不断地翻滚。
他想起前世的种种遭遇,那些被权力肆意摆弄的日子,那些为了追逐权力而不择手段的行为。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但是嘴角的那一丝惊喜并没有消失。
他知道,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一个改写命运的机会。
祁同伟站起身来,再次走到窗前。他看着院子里的那几块石头,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把它们搬走的冲动。
他打开门,走到院子里,走到那几块石头跟前。
他蹲下身子,用力地推了推其中一块石头。石头纹丝未动,他却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又回到了屋子里。
他走到桌子旁,拿起一支笔,在一张纸上随意地画着一些线条。
他的动作很随意,但是眼神里却透着一种专注。
他画着画着,突然停了下来,把笔扔到一边。
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靠,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得意。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斑驳的墙面上,他想起来前世在那些豪华的办公室里看到的精致装潢。
相比之下,这里虽然简陋,但是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他站起身来,走到床边,躺了下来。他看着天花板,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他又开始在脑海里回忆前世的一些事情,那些与他作对的人,那些他曾经讨好过的人。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种不屑的表情。他知道,这一世,他不会再走前世的老路。
他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虽然被子粗糙,但是他却感觉很舒服。
他闭上眼睛,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但是脑海里的思绪却像潮水一样不断涌来。
他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走到门口,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小院。
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泥土气息。
他抬起脚,在门口的地上踩了踩,感受着脚下的土地。
他转身回到屋子里,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
他把衣服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穿上。衣服有些宽松,但是他却不在意。
他对着墙上一块破镜片整理了一下衣服,还故意把衣领竖了起来。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自信和得意。
祁同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是在熟悉这个新的环境。
他走到桌子前,把那些旧文件整理了一下,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文件有什么用,但是他觉得应该把它们摆放整齐。
他的动作很细致,把每一份文件都按照大小顺序叠放好。
他坐在椅子上,双腿翘起来,一只脚还不停地晃动着。
他的眼神在屋子里扫视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突然,他看到墙角有一个蜘蛛网,他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走到墙角,用手把蜘蛛网扯掉。
他拍了拍手上的蛛丝,又坐回椅子上。
他开始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偏远的司法所,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劣势。
相反,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他可以在这里慢慢积累自己的力量,不受那些权力争斗的干扰。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双手握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想起前世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报复性的笑容。
他知道,这一世,他会让那些人刮目相看。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到窗前,再次看着外面的小院。
他的心情变得格外舒畅,那种重生后的惊喜和对未来的期待在心中不断膨胀。
他决定要好好地享受这个新的开始,不再被前世的那些烦恼和痛苦所束缚。
他走到门口,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云彩。
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个新的世界。
他在院子里走了几步,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
他看到院子里有一棵小树,树干很细,树叶也不是很茂盛。
他走到小树跟前,用手摸了摸树干,然后靠在树上。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他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些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
他睁开眼睛,走到院子门口,探头往外看。他看到有几个村民模样的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微笑,准备迎接这些可能是来找他办事的人。
那几个村民模样的人渐渐走近,祁同伟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脸上满是岁月的褶皱,眼睛不大但透着一种朴实的精明。
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布衫,袖口还有一块补丁,裤子也是那种老式的黑色布裤,脚上蹬着一双沾满泥土的布鞋。
后面跟着一个年轻些的小伙子,身材壮实,头发乱蓬蓬的像个鸟窝。
他的眼睛圆溜溜的,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一件灰色的短袖紧紧地绷在身上,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
再后面是一个妇女,怀里抱着个孩子,她穿着碎花布裙,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孩子在她怀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中年男人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同志,你就是在这儿管事的吧?”
祁同伟点了点头,脸上依然带着那淡淡的微笑,说道:“算是吧,你们有啥事?”
中年男人忙不迭地说道:“同志啊,俺们村儿有个纠纷,想请你给评评理。”
小伙子在旁边插嘴道:“对,可不能让那家人太欺负人了。”
妇女也跟着点头,怀里的孩子被晃得“哇”地哭了一声。
祁同伟侧身让他们进院子,说道:“进来说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几个人鱼贯而入,进了屋子后有些局促地站着。
祁同伟指了指椅子,说道:“坐吧,别客气。”
中年男人坐下后,搓了搓手,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村里有一块地,小伙子家和另一家都说是自家的,一直争执不下。
那家人在村里有些势力,总是欺负小伙子家,还放话说要把小伙子家赶出村子。
妇女是小伙子的姐姐,抱着的孩子就是小伙子的外甥,他们实在是没了办法,才来找祁同伟。
祁同伟听着,眼睛半眯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等中年男人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道:“你们有啥证据没?
比如说地契之类的东西。”
小伙子急忙说道:“有,俺们家有老辈儿传下来的地契,可那家人不认,说那是假的。”
祁同伟点了点头,说道:“行,这事儿我知道了。
你们先回去,我过两天就去你们村里看看。”
几个人一听,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中年男人站起身来,说道:“同志,那就麻烦你了,俺们可就指望着你了。”
祁同伟摆了摆手,说道:“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
等几个人走后,祁同伟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知道,这是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好机会。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然后走到柜子前,找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开始记录关于这件事情的一些要点。
他写得很认真,每一个字都写得方方正正。写着写着,他突然想起前世那些在官场里勾心斗角的日子,那时候处理事情可不像现在这么单纯。
他嗤笑了一声,把本子合上,放回柜子里。
第二天,祁同伟早早地起了床。他穿上那件宽松的衣服,又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
他出门的时候,看到隔壁的老张正在院子里喂鸡。
老张看到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小祁,这么早啊?”
祁同伟也笑着回应道:“张叔,今天有点事儿,得出去一趟。”
祁同伟步行朝着那个村子走去。一路上,他看到田野里有几个农民在劳作,牛在田地里慢悠悠地走着,偶尔发出一声哞叫。
他的心情格外舒畅,这种接地气的生活让他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
到了村子后,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小伙子的家。
小伙子和他的家人看到祁同伟来了,都很热情地迎了上来。
祁同伟走进院子,看到院子里有几只鸡在啄食,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农具。
小伙子把祁同伟领进屋里,给他倒了一碗水。
祁同伟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把你们的地契拿给我看看。”
小伙子急忙跑到里屋,拿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地契。
祁同伟小心翼翼地打开,仔细地看着。地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纸张有些发黄,但上面的字迹和印章都很清晰。
祁同伟把地契收起来,说道:“带我去那块地看看吧。”
小伙子带着祁同伟出了门,朝着村子外面走去。
到了那块地后,祁同伟看到地的旁边有几棵大树,地里种着一些农作物,不过因为纠纷的缘故,有些地方已经荒了。
祁同伟在地里走了一圈,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时候,那家有势力的人也得到了消息,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其中一个为首的光头男人,敞着怀,露出胸口的一片黑毛,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喊道:“谁让你们在这儿乱看的?”
小伙子有些害怕地躲在祁同伟身后,祁同伟却不慌不忙地站在那里,说道:“我是司法所的,来处理这块地的纠纷。”
光头男人冷笑一声,说道:“你能处理个啥?
这地就是我们家的。”
祁同伟也不生气,他从口袋里拿出地契,晃了晃,说道:“这地契上写得清清楚楚,这地是小伙子家的,你们怎么解释?”
光头男人看了一眼地契,说道:“那地契是假的,你们别想糊弄我。”
祁同伟挑了挑眉毛,说道:“你说假的就是假的?
这地契可是经过官府认证的,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去县里找人鉴定。”
光头男人一听,有些犹豫了。他知道,如果去县里鉴定,这地契要是真的,他们可就没理了。
祁同伟看出了他的犹豫,趁热打铁地说道:“我看这样吧,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你们之前占了这块地种的庄稼,就当是租了小伙子家的地,给点租金就行了。
以后这块地就归小伙子家,大家和平相处,怎么样?”
光头男人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还不错。他可不想真的去县里鉴定地契,万一输了,他们家在村子里可就丢大人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小伙子和他的家人听到这个结果,都很高兴。
小伙子感激地对祁同伟说道:“同志,真是太感谢你了。”
祁同伟笑了笑,说道:“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处理完这件事情后,祁同伟在村子里转了转。
村民们都知道了他帮小伙子家解决了纠纷,对他都很热情,纷纷邀请他到家里吃饭。
祁同伟都一一婉拒了,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能太过于亲近村民,毕竟他还有自己的计划。
他回到司法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看到院子里有几只麻雀在啄食地上的米粒,他走过去,麻雀们受惊飞了起来。
他走进屋子,坐在椅子上,感觉有些疲惫,但又很满足。
他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始。他要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慢慢建立起自己的威望,积累自己的人脉。
他相信,只要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总有一天,他能够改写自己的命运。
他走到桌子前,拿出那个本子,又在上面写了一些今天的感悟。
他写着写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放下笔,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隔壁老张给他送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老张笑着说:“小祁啊,忙了一天了,肯定没吃饭吧?
这是你婶儿做的面条,你趁热吃。”祁同伟接过面条,感激地说道:“谢谢张叔,真是麻烦你们了。”
老张摆了摆手,说道:“客气啥,大家都是邻居。”
说完,老张就转身走了。祁同伟端着面条回到屋子里,坐在桌子前吃了起来。
面条很普通,但是味道却很鲜美。他吃得很慢,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吃完面条后,他把碗放在一边,又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他要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也要小心应对各种危险。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夜晚的乡村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气息。他知道,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而他也将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他回到床边,躺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下面的人都在仰望着他,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