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笑话。
笑话我不够,还要让我的孩子成为你们深情怀念的一环吗?
凭什么?
我想,是时候离开了。
回到家,我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可怎么也收拾不完。
这个家里,所有的布局陈设都是我用心设计的,小到一个冰箱贴,大到窗帘摆件。
每一件东西都倾注了我的心血,是我在秦牧白身前洋洋得意介绍的宝贝,
有种不甘又颓败的情绪。
可不属于你的东西终究强留不住。
双手抚上还没隆起的肚子,我小声呢喃。
“孩子,你会怪妈妈让你没出生就失去爸爸吗?”
我给郑楠打去电话,把今晚的所见如实的向她倾诉。
她恨恨的咬着牙斥责秦牧白,咒骂他。但我此刻只想安静的离开,并不想把三年的婚姻弄得太难开。
郑楠是个律师,起草离婚协议书,分割财产都需要时间。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做决定,肚子里的孩子是否该留下。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久到渐渐入睡,都没有做出决定。
让一个妈妈亲手扼杀孩子是残忍的,
但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又谈何快乐?
我对秦牧白的爱也在这夜全部抽回。
之后的几天,秦牧白的心情都很好,一贯严肃的脸上总是带着不合时宜的笑。
他对我一如既往的关心,又时常看着我的肚子发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父爱,但他不觉得矛盾吗?
一边想要与前任再续前缘,一边又惦记着现在妻子肚子里的孩子。
既要又要,他怎么可以这么贪心?
产检那天,我本来可以自己去,但秦牧白说我脸色不好,非要陪着我一起去。
早高峰很难打到车,我便没有推拒。
上车时,我站在副驾前迟迟没有动作。
粉红色的靠枕和粘贴着“老婆冉清专座”的字条消失不见了。
只是几天时间就换上了米老鼠的靠垫。
我直接坐在了后排,秦牧白看出不对。
想要解释:“有时客户会坐前面,粉色不太合宜,我就放在了后备箱,你不会介意吧?”
我摇摇头,淡淡答:“那米老鼠倒很是合宜。”
秦牧白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解释:“大众,大众化。”
车走了一半,秦牧白的电话响起,略熟悉的女声顺着电波传进我的耳朵里,是乔乐。
等红绿灯时,秦牧白问我:“冉清,顺带接上一个朋友,可以吗?”
我点头,车是秦牧白的,连他现在都不是我的,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乔乐站在马路边,自然地上了副驾,抱起那个米老鼠抱枕,扭头对我灿然一笑。
“冉清,很高兴认识你,我刚回国不久,和牧白是老同学。”
“我知道。”
我说这话时,秦牧白的脸有一瞬间的僵,可我并不想装坐不认识的样子,很累。
乔乐长得很漂亮,那种极具攻击性的漂亮,说话时张扬明媚,不似我,像尊安静的花瓶。
“你不介意我坐副驾吧?”
没等我回答,秦牧白失笑。
“又胡说,冉清怀孕了,坐前面安全带勒着不舒服。”
一路上他们侃侃而谈,只有我像个外人一样,看着沿路风景,第一次觉得去医院的路这么漫长。
秦牧白去缴费时,乔乐坐在了我身侧。
她的语调不似刚才般热情,含了浓浓的嘲讽。
“你果然和我长得有几分像,可惜,你永远都替代不了我,牧白从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我。”
瞧,女人总是喜欢把对方当做假想敌,不论那个人想不想和她争。
她毫不掩饰:“那天,你都听到了吧?”
原来那天晚上她早就知道我跟在秦牧白身后。
“但是有一点,你一定没听明白,牧白说你怀孕了要再等等,你知道他要等什么吗?”
我仰起头不解地看着她嘴角张扬的笑意,身体被一股阴暗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