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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前夕,宋栖月和男友的死对头走进了民政局。
谢易琛戏谑地看着她,“你可想清楚了,和我领了证,你和萧鹤川就没有任何可能了。”
宋栖月沉默片刻后,轻缓地点了点头,“嗯。”
结婚证办的很快,两人拿着红本本走出民政局时,谢易琛忽然抓住她的手,强行将一对翡翠镯子戴到她手上。
“虽然说我们是契约结婚,但该有的还是要有,婚礼三天之后举办,这镯子是谢家的传家宝,戴着,不许摘。”
谢易琛这个人一向霸道,宋栖月没办法,只好收下。
从民政局出来,她回到了租住的房子,一进门,饭菜的香气先传来。
萧鹤川从厨房探头出来,温柔笑道,“出差回来了?菜马上就好了,你去洗个手。”
听到他的声音,疼痛和愤怒立刻混杂着冲上宋栖月的心口。
她和萧鹤川相恋三年,两年前,他生意破产,负债千万,为了替他还债,宋栖月每天连轴转地打四五份工,吃穿用度都用最便宜的,就连想买杯六块的奶茶都要犹豫许久。
日子虽然清苦,但总算是又盼头的。
直到十天前,她去珠宝拍卖会**做翻译时,看见了萧鹤川。
她以他也在这里找了工作,但下一刻,他搂着当红女星时念,挥手包下了展会所有的珠宝。
场地里的老总们对他谄媚至极,刚刚将宋栖月呼来喝去的展会负责人,也对他毕恭毕敬。
宋栖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刚想追过去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经理拦住,“你过去干什么!那是我们的超级贵宾,要是打搅了他们的兴致,你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超级贵宾......”宋栖月喃喃,“他不是破产了,欠了几千万吗?”
“你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全球两大顶级豪门之一的萧家继承人诶!”经理觉得好笑,“他刚刚刷卡买了二十几个亿的珠宝,怎么可能因为几千万破产,那不过是洒洒水的数额,你从哪儿听来这么离谱的小道消息?”
宋栖月愣住。
顶级豪门继承人?他明明说自己是个小公司老板。
经理又发出感慨,“听说时念**和萧先生是青梅竹马,三年前她和别人结了婚,萧先生就一直等着她,上个月她离婚回国,萧先生立刻又去追求她了,果然白月光是无敌的。”
她忽然打量宋栖月几眼,“说起来,你和时**长得很像诶。”
霎那间仿佛惊雷炸开,宋栖月僵在原地,手脚都冰冷发冷。
她和萧鹤川相识于机场,那时候有暴徒举着斧头见人就杀。
在那把沾血的斧头劈到宋栖月身上时,是萧鹤川扑过来挡在她身前,晕死前,他喃喃,“你......你没事就好。”
在医院醒来后,看到宋栖月的脸,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原来......不是她。”
那些宋栖月从没有在意过的细节此刻都一一浮现,都指向同一个答案,可是她依旧不愿意相信。
三年前,奶奶和姐姐遭遇车祸,奶奶当场去世,姐姐则成了植物人,最艰难的时光是萧鹤川陪她渡过,他已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个支柱,她不能接受这个支柱的崩塌。
宋栖月第一次抛弃了自己的底线,自欺欺人地想,自己刚刚也许是认错了人。
可仅仅半个小时,她的幻想就被打破。
时念派助理来约她见面,地点是宋栖月从没来过的五星级高档餐厅。
看宋栖月生疏拘束的模样,时念笑了,“今天请你来,是想替阿川向你道个歉,他太爱我,所以才会在我结婚后找你这个替身,你可别怪他。”
宋栖月看着对面明艳动人的时念,再看看镜子里映出的自己,忽然发现她们长得真的很像。
可是自己苍白的脸色,廉价的服饰,以及眼下因休息不足出现的乌青,又让两个人明显的区分开。
这一刻,她心里升起的不是被挑衅的愤怒,而是无法抑制的自卑。
宋栖月轻轻呼吸,压下心中的酸涩,“时**,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现在我才是鹤川的女朋友。”
“女朋友?”时念轻笑,“那他告诉过你他的真实身份吗?你知道这家餐厅是他最喜欢的吗,他带你来过吗?你每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佩戴过吗?”
“都没有,对吧。就像他不会佩戴那些廉价物品一样,也不会把你这种丢份儿的替代品带到他真实的生活和社交圈里去。”
宋栖月心头的苦涩翻涌成海,她多想大声反驳,说不是这样的,他是爱她的。
可是萧鹤川的所作所为没有给她反驳的底气。
她只能强忍着眼泪,沉默地忍受着这些尖锐的诘问。
最后,时念站起来,以胜利者的姿态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顶多算他无聊时的一个消遣而已,不信的话,我们来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