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国道上。
此时,路上车稀人少。
苏羡音突遭排山倒海的冲击力,意识瞬间被拽入黑暗深渊。
“砰”地一声砸倒在地,几乎昏死过去。
“我不能死!”
这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回响,如黑暗中的烛火,支撑着她的求生意志。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拼尽力气撑开沉重的眼皮。
眼前景象陌生又险峻。
她躺在悬崖底部,四周怪石嶙峋,荒草丛生,仿若绝境。
不远处,那个要致她于死地的男人,此刻已断气。
苏羡音强忍着浑身如被千刀万剐般的剧痛,挣扎着想坐起身来。
“嘶!”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如汹涌的电流般,从左臂瞬间传遍全身。
这才惊觉,自己的左手不仅受伤,还脱臼了。
每动弹一下,那钻心的疼就仿若无数根尖锐的小针,同时狠狠扎进骨头里,疼得她冷汗直冒。
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她毫无血色的苍白额头滚落,打湿了她凌乱的发丝。
“果果怎么还不来……明明都听到警笛声了,难道是我幻听?”苏羡音内心煎熬万分,心里疑惑。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寸寸消失。
她要昏睡过去了。
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嘶。”
意识开始渐渐迷糊,上一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涌来。
“苏羡音,你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原来珺琳天下是插足别人婚姻的2+1。“
”我不是,我不是!”摇摇头解释,可是键盘侠没有相信她。
她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网暴。
因为自己曾经太过软弱,鬼迷心窍般同意跟冯建文处对象,被他半软禁,为他创造了一个财富王国,她本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
最后却被一冯建文的一封遗嘱戳破了真相。
如果不是今天无意偷听到她父母车祸的真相。
她怕是会一直甘愿被赵兰和冯建文吸血。
被半软禁的她,还傻乎乎地对他们感恩戴德,奉为恩人,现在想想,自己简直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苏羡音攥紧了右拳,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与决心都凝聚在这一握之中。
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此刻她的脑袋沉沉的,眼皮很重。
脑海里的记忆混乱一片。
“不,我不能睡过去!”她咬紧牙关,艰难地爬起来。
忍着令人几近晕厥的剧痛。
她单手撑地,膝盖跪地,想要走到路边自救。
如果那帮男人追到她,那将是地狱般的噩梦。
她不要。
每挪动一寸,都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尖锐的石块仿若锋利的小刀,轻易地划破她娇嫩的皮肤,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在地面上蜿蜒画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可她心中只有一个坚定不移的念头。
“我要自救,活下去。”
苏羡音颤抖着伸出唯一能动的右手,那手因为疼痛和紧张,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找了一根棍子。
试图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她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儿,发力。
苏羡音双眼通红。
她努力撑着自己慢慢走到路边,体力再也支撑不住,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噗通”一声,重重瘫倒在地。
一想到上一世的悲惨结局,她就忍不住打寒颤,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同鬼魅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很快。
林果果和警察赶到了苏羡音定位的地址,没有找到人,断定是掉下了悬崖。。
警笛声“呜呜”响起,那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空气,现场被迅速封锁。
因为这地形复杂,救护车根本没法靠近,医护人员只能用担架把伤者抬到路边。
“在那边!”林果果一眼就看到了在悬崖边的路上举手的苏羡音,声音因为焦急和担忧,都变了调。
几个医护人员快步跑过去。
林果果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帮她套上,拉上拉链遮住苏羡音**在外面的大片肌肤。
“现在感觉怎么样?”
带头的女医生蹲下身子,声音轻柔,试图安抚苏羡音紧张恐惧的情绪。
“我是滚下来的,皮外伤比重,左手应该是脱臼了。”
苏羡音吃力地抬起右手指了指左手,额上渗出一层汗。
“忍着点,有点疼。”女医生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同情。
她熟练地抬起苏羡音的左手,猛地一按,关节瞬间归位。
苏羡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喊出声来,身体因疼痛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担架过来,把伤者抬上去,注意轻一点。”女医生转身,指挥着其他医护人员。
林果果心急如焚,想上前帮忙,却被护士严厉警告。
“别动她,还不知道有没有内伤,非专业救护人员不能随便乱动。”
林果果的手僵在半空,动弹不得。
只能紧紧跟在后面,眼神里满是担忧与焦急,一刻也不敢离开苏羡音的身影。
凌牧尘安排好现场取证后走过来,拍了拍林果果的肩膀,试图安慰她。
林果果却一把打开他的手,气呼呼地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要不是男人,她就不会受伤。”
凌牧尘委屈得像个被冤枉的小孩,嘟囔着说:“……我可是个好男人呐。”
苏羡音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涌起一丝亲切感,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你们俩,注意点场合,还有人看着呢。”
林果果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问凌牧尘:“凌队,那个**断气了没?”“
“死了,除非找到证人,和证物,如果这个男人没死,也可以作为污点证人。”凌牧尘顿了顿继续说。
“但是,现在死无对证,刚刚上悬崖上面,也发现了十几具男性尸体,都是一击即杀。”
“看样子是不想留下活口。”
“凌队长,如果这次的谋杀案证据确凿,幕后主使能判几年?”
凌牧尘沉思片刻,眉头紧皱,认真地说:“你可以先起诉,收集证据,量刑得看法官怎么判。”
“这还不能判死刑?非得人死了才行?他就是个社会大危害!”
林果果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愤怒地吼道。
凌牧尘无奈地摇头,耐心解释:“我们办案讲证据,判决得由法院来。”
苏羡音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苏羡音被抬上救护车。
周围一些好事的居民和网红纷纷赶来,现场瞬间一片嘈杂。
人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闪光灯不停地闪烁,想要捕捉这难得的“新闻素材”。
救护车上,苏羡音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她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果果说这一切。
林果果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阿音,我以为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果果,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苏羡音抬起右手轻轻擦去林果果眼角下的泪水。
”你再跟冯建文一起,我就跟你绝交!”
林果果气急了脸,口不择言。
“你说得对,我以前错得离谱,今天后我和他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苏羡音闭上眼睛,满心悔恨,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鬓角。
“羡音,你这次一定要做到啊,不然我......。”林果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果果,我这次是真的会做到得!你相信我!”
苏羡音知道过去的她已经让林果果完全失去了信任,一时之间让她再相信自己,是很难的。
“嗯嗯。”
林果果轻轻点了点头,一双手握着羡音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
苏羡音和林果果是发小,她的父母一直资助林果果读书。
所以林果果一直很感激他们。
两人也因此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苏羡音知道林果果一直对她不离不弃,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的父母。
“我先睡一下,果果!”苏羡音笑着跟林果果说。
那笑容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欣慰和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好。”林果果放开了苏羡音的右手,轻轻放在移动病床上。
她暗暗发誓,这一次绝不会再让林果果陷入危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救护车飞驰在马路上,窗外的景色如幻影般飞速掠过。
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一片黑色衣角隐约可见。
随着救护车的消失,石头背后那片衣角下的黑影也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