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生猛地一颤,手中的布包差点掉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用力,将布包用力抛入井中。
“咚——”
布包落入井底,发出沉闷的声响。但紧接着,一阵狂风从井中席卷而出,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将周围的枯叶卷得漫天飞舞。李秋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得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当风声停息时,他惊讶地发现,玉佩竟然重新出现在他的脚边!裂纹更深了,渗出的血液已经浸湿了布包。
惊魂未定的李秋生回到画馆,将玉佩小心放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处置。这时,画馆的大门再次被敲响。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陌生人,头戴斗笠,脸被阴影遮住,看不清面容。
“李先生,我是张府请来的客人。”那人声音低沉,语气平静,“听说你手里有一块玉佩,我能看看吗?”
李秋生犹豫片刻,将玉佩递了过去。黑袍人接过玉佩,细细端详,脸上的阴影似乎加深了几分。
“果然是它。”他低声说道,随后抬头看向李秋生,“你触碰过这东西?”
“是张府给我的酬劳。”李秋生如实回答,“这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历?”
黑袍人轻轻摇头,将玉佩递回给他,语气冷漠:“你不要多问。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玉佩离开你。”
“不离开我?”李秋生愣住,“为什么?”
“你触碰它的那一刻,命运的丝线便已经纠缠在一起。”黑袍人低声说道,随后转身离开,“若想活命,最好别在靠近张府。”
黑袍人离开后,李秋生盯着玉佩,内心的疑虑和恐惧交织着。他隐约觉得,张府、玉佩、纸人,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某个巨大的阴谋,而自己无意间卷入进来了。
远处,张府的方向升起一股黑烟,隐约传来隐隐的尖叫声,像是某种诡异的仪式正在进行。幽水镇的夜再一次降临,屋内的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在李秋生略显疲惫的脸上。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玉佩上,那块玉佩不知为何已恢复了平滑的表面,仿佛从未出现过裂纹,但他心里明白,这不过是表象。
“张府到底想干什么?”李秋生喃喃自语。昨晚玉佩引发的异象,以及那名黑袍人的话语,如同一块石头压在他心上。他隐隐觉得,这块玉佩不仅仅是“酬劳”,而是某种象征,甚至是某种枷锁。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秋生开门,果然,又是张府的管家老陈。他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但这次却带着一丝难掩的焦虑。
“李先生,张府有急事,需要你立即过去一趟。”老陈冷冷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李秋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张府的阴影之中,即便拒绝也无济于事。
一路上,老陈始终沉默,脚步匆匆。李秋生试探着问:“老陈,这块玉佩到底是什么?”
老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不是你该问的,但既然你已经收了它,就意味着你与张府的命运已经绑在了一起。”
“绑在一起?”李秋生皱眉,“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老陈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
张府依旧冷清,整个院落中静得出奇,只有几只纸灯笼在风中晃动,投下暗红的光影。
李秋生被引入一间宽大的厅堂。厅中正中摆放着一座高大的木制供台,供台上放着昨晚他**的纸人新郎,旁边则站着几名身穿黑袍的道人,正在低声吟诵着古老的咒文。
供台周围撒满了金色的符咒纸,蜡烛燃烧的火焰异常明亮,映照着墙壁上的一幅巨大的画,那画中竟然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李先生,你来了。”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厅堂的肃穆气氛。
李秋生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华丽长袍的老人缓步走来。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双目却炯炯有神,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
“这是我们张府的老爷。”老陈低声说道。
张府老爷微微点头,看向李秋生:“你是一个有天赋的人。昨晚的纸人,你完成得很好。可惜,这纸人还不完整。”
“还不完整?”李秋生不解。
“它还缺少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魂魄。”张府老爷的语气平静,但却让李秋生浑身一震,“今晚,我们要完成它。”
“魂魄?”李秋生瞳孔微缩,连连后退,“张老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张府老爷挥了挥手,示意厅堂内的道人继续咏诵咒文。他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张府的命运,与你手中的玉佩息息相关。想要彻底解决张府百年来的诅咒,这场阴婚是必须完成的。”
“你是说,纸人需要一个真正的魂魄?”李秋生心中一寒,感到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
“没错,但你不必害怕。魂魄已经准备好了。”张府老爷冷笑一声,指了指供台旁的一个红木盒子,“那是莲娘的遗魂,她是我们张府百年前的牺牲者,也是诅咒的起源。”
“莲娘?”李秋生感到陌生。
咒文的声音越来越大,供台上的纸人突然微微晃动起来,紧接着,那双原本呆滞的眼睛再次亮起诡异的光芒。
李秋生下意识后退,却听到张府老爷一声低喝:“玉佩!”
李秋生愣住,看着张府老爷指向他腰间的玉佩,眼中满是急切,“拿玉佩靠近纸人,它需要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李秋生满脸不可置信,但此刻纸人已经从供台上缓缓站起,低头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眼睛像是带着某种召唤力,让他忍不住想靠近。
他颤抖着将玉佩取出,慢慢靠近纸人。就在玉佩接触纸人的瞬间,一道刺眼的红光骤然爆发,将整个厅堂笼罩在一片血红之中。
等光芒散去时,纸人重新恢复了平静,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而玉佩却变得炽热,裂纹重新出现,鲜红的血光愈发浓烈。
张府老爷盯着玉佩,沉声道:“李先生,看来你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重要。”
李秋生强压心中的不安,问道:“张老爷,这玉佩到底是什么?”
张府老爷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句话:“等时间到了,你会知道。”李秋生离开张府时,天已彻底黑了。夜风吹过,空气中透着一丝寒意,他手中的玉佩似乎比之前更冰凉。一路回到画馆,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四周的阴影像是无数窥探的眼睛,始终盯着他的背影。
画馆的门吱呀一声推开,屋内依旧是熟悉的摆设:画架、纸张、颜料散乱地堆在各处。李秋生将玉佩随手放在桌上,却觉得这熟悉的环境似乎少了一些生气,多了一分压抑。
他点燃油灯,昏黄的光芒驱散了些许寒意。玉佩安静地躺在桌上,那裂纹虽然看起来静止了,但似乎在以一种他看不见的方式缓缓变化着。
李秋生坐在椅子上,盯着玉佩,脑海中回放着张府老爷的话:“玉佩与你命运相连……”这句话仿佛魔咒般挥之不去。
“到底是什么命运?”他低声自问,心头的不安如藤蔓般滋长。他伸手想拿起玉佩细看,却在手触碰到的一瞬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沿着手指蔓延至全身。
“呃!”他猛地缩回手,惊恐地看着玉佩。那裂纹中透出的血光突然闪了一下,如同某种灵性生物的回应。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