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驸马
成亲第十年,我亲手取了夫君性命。
我们的孩儿在屋外跪了一整晚,只等到亲爹的一截指头。
他痛哭失声,指着我大声咒骂,发誓要为父报仇。
我将他的脖子踩到地上,笑吟吟道:“先别想报仇了,你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至少把吃老娘的吐出来。
......
朝野上下都说我疯了,纷纷上奏要将我压入天牢。
我看是他们疯了。
看到那些奏章的时候,我正躺在皇上怀里吃他亲手剥的荔枝。
他冷哼一声:“这些人好没意思,还真以为朕会治你的罪。”
我点点头,认同道:“本宫可是公主。”
我这副仗势欺人的样子很合他的心意,他满意地低下头蹭了蹭我的脸。
这幅样子,看起来几乎要忘了自己是个夺权篡位的主,夺的权篡的位还都是我家的。
一整日柔情蜜意,他安心放我回到府中。
府门外聚集着驸马的族人,哭求咒骂,好不热闹。
我善心大发,把驸马的尸身从棺材里捞出来,命人从墙头扔了过去。
一并扔过去的还有府里唯一的孩子,沈修竹。
那边的吵闹又换了一种,我懒得再听,屏退旁人说回内室小憩,实则换上男装从床底下的地道出去了。
我径直去了钱庄,用早早准备好的假身份兑了银票出来。
天色还早,我大摇大摆从城门出去,孑然一身,沿着运河一路下了江南。
眼见京城离我越来越远,最后一口气才松懈下来。
我躺在船板上,望着流动的星空,回忆起我还不是毒妇的日子。
那时候我双亲健在,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虽则跋扈了一些,实际上连只蚂蚁都舍不得碾死。
我又不贪恋权势,合该过一辈子好日子的。
可惜一时糊涂,画本子看多了,被没见过面的拜金书生迷惑了心智,居然对新科状元一见钟情。
不仅对他状元袍下陈旧的衣衫视而不见,满眼只有那张美人面。
更是日日寻访他的踪迹,女儿家的矜持全忘了。
恰好他大我八岁,虽然出身寒门,却没有娶亲。
我真觉得是天降的姻缘,羞答答约他见了一面,回宫就请求父皇赐婚。
十里红妆,公主出降,好一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