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那日,她满怀期待的把香包交给邹氏,只换来一句敷衍的夸赞。
邹氏把她的香包随手扔到一处,拿着沈娇娇送的几朵随手采摘的鲜花,乐得合不拢嘴。
可沈幼宜还是高兴的,因为邹氏说她很喜欢,会日日佩戴。
可那之后,她从未见到香包出现在邹氏的身上,起初询问,邹氏还会想借口辩解,可慢慢的她也不耐烦,只有些不耐烦的说:“破香包罢了,你总是问什么?若是有空,就替你阿姐多洗两件衣裳,整天就知道多事!”
想来那日是邹氏实在被问烦了,才装不下去。可事后,她又哄着沈幼宜,说那天不是故意,她最疼爱的只有沈幼宜。
一棍子加一颗糖,这大概是所有被囿于虚假家庭的每个人都难以逃开的噩梦。她错过了发现真相的唯一机会。因为从此以后,邹氏的演技越发精湛!
她曾经那么渴望沈成章和邹氏给自己一点点的关注,不惜用自伤的方式,还愚蠢的以为讨好沈娇娇就能够让他们开心满意。所以她跟在沈娇娇的身后,像是婢女般陪她出席各种宴会,受她的驱使,忍受着旁人拿她取乐。
如今才明白,整座齐王府都把她当做笑话。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沈幼宜起初还想挣扎,但想到狱卒的话,她渐渐垂落双手。
心如刀割,痛到麻木!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沈幼宜看到自己从身体里漂浮起来。
她死了,灵魂想要回到齐王府一探究竟,可她无论如何都离不开这间牢房。
她的尸骨无人理会,直到发臭腐烂,变成一堆难以辨别的森森白骨。
不知道被困了多久,直到有人打开这扇门。
邤长的身影蹲在她的尸骨旁,贵气逼人。
清冷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白骨,半晌,他轻叹一声,脱掉披风轻轻盖上。
贤王世子顾昱桁想到朝堂的诡谲汹涌,他冷然的脸上流露出一分悲悯。
万民皆苦,可这女子,未免过于苦了一些。
他掏出书信点燃,在牢房里烧起。
不消片刻,那封书信竟然真的出现在沈幼宜透明的手上。
展开,刚劲有力的字迹浮现。
“沈幼宜,原清河郡主之女,降生时因战事被留在女娲庙,被沈成章夫妇偷走。利用相国公千金之死栽赃嫁祸,复告知清河郡主其身份,引得相国公和清河郡主互动,妄图坐收渔翁之利,幸得查明,如今罪凶已经伏法,你且去吧。”
短短几行字,沈幼宜看了无数遍。
直到她的浑身被仇恨给笼罩,散发出阵阵黑色的气息。
为什么!沈成章!
他害她跟亲生爹娘分离,害死她的性命,为自己和沈娇娇做嫁衣!
她本以为他们只是偏心亲生女儿,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一盘棋!
她不甘心!她甚至没有见到亲生娘亲一面。
清河郡主……那位驰骋疆场、因丢失女儿而郁郁病倒的女人!
啊!
沈幼宜仰天狂吼,眼角流出血泪。
不!这不是她的命!
她的命,是要用血和恨,杀尽沈家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