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亭澜的话刺耳。
祝卿安听着,眼底也更多了一抹冷意。
“如风,掌嘴。”
“是。”
如风应声上前,她上前,一扬手就扇了莫亭澜一个耳光。
常年练武的人,手劲儿本就大,再加上自打大婚开始,祝家人心里就憋了一口气,掺了为祝卿安出气的心思,如风这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
莫亭澜的脸,瞬间一片红肿,连耳朵也跟着嗡嗡作响。
“祝卿安!”
气恼的瞪着祝卿安,莫亭澜吼的歇斯底里。
一旁,江晚晚更是眼眶发红,她心疼的抚摸着莫亭澜的脸,转头看向祝卿安时,她柔弱却义愤填膺。
“祝**,你怎么能让人对亭澜动手?夫为妻纲,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规矩?”
呢喃着这两个字,祝卿安笑的讥讽。
“我祝家是商贾人家,论规矩,的确比不上京中高门,伯府公子大婚当日悔婚,带人私奔,高门贵女无名无分,与人苟合,这等好规矩,我商贾人家出来的姑娘,还真学不会。”
“你……”
江晚晚气的厉害,眼泪直打转。
这柔弱的戏,祝卿安看得多了,也懒得再看。
她笑盈盈的继续。
“再者,聘为妻奔为妾,平昌伯亲口承认了我的身份,那我就是这平昌伯府的少夫人,而你……不过是个妾。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指点,更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妾室同婢,人贵自知。”
妾室同婢……
这四个字,简直戳了江晚晚的肺管子。
江晚晚是江家女,他爹原本是京兆府府尹,因为一年前,牵扯进了案子里,被贬出京,江家就此败落。
她好不容易才攀上莫亭澜,有了留在京中的机会。
莫亭澜答应会娶她的。
可到头来,她却是连个名分都没捞到,反而要被一个商户之女奚落,她怎么甘心?
江晚晚身子瘫软,几乎要倒下去,她依偎着莫亭澜,泪雨如注。
莫亭澜瞧着,心都要碎了。
紧紧的搂住江晚晚,莫亭澜狠狠的剜了祝卿安一眼。
“祝卿安,我说过了,我永远都不会承认和你的婚事。晚晚是我爱的人,也是我唯一的夫人,她才不是妾。”
“你说了算?”
祝卿安挑眉,眼神嘲讽。
莫亭澜怒意更盛了不少,“我不知道你给我爹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是,不论他如何偏心你,夫妻之事,他掺和不了。你就算占了平昌伯府少夫人的位置又如何?我永远都不会碰你。”
“呵!”
嫌弃的冷笑了一声,祝卿安的目光,不断在莫亭澜身上逡巡。
就这弱了吧唧的样,纸糊的似的——
谁稀罕他啊?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祝卿安心里想着,脑海中不禁闪过她养的男宠的脸。
论眉眼,那男人比莫亭澜俊朗勾人,论身子,那男人比莫亭澜骁勇能干,论讨人欢心,那男人也更胜莫亭澜不少。
也就是命不好,没个好出身,比莫亭澜少了些背景,穷了一点。
可她富啊。
这还算什么事?
这么想着,祝卿安心里舒坦,她眉眼含笑,风情万种。
这模样,落在莫亭澜的眼里,尽是嘲讽,他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羞辱了个彻底。
莫亭澜火气噌噌的往上蹿,这时候,就见管家从府里出来。
福伯快步到莫亭澜、祝卿安面前。
“大少爷,大少夫人,伯爷请你们进去。”
“哼。”
冲着祝卿安冷哼了一声,莫亭澜搂着江晚晚,就要往里走。
只是,他才走了两步,福伯就又开了口,“大少爷,伯爷说了,请大少爷和大少夫人进门,今日府中还有事,就不接待外客了。”
莫亭澜顿住脚步,盯着福伯,眼神凌厉。
“你什么意思?”
“这是伯爷的意思,”福伯应着,随即看了一眼江晚晚,“江**,还请别让老奴为难。”
江晚晚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拒之门外。
她死死的咬着唇,看着莫亭澜。
祝卿安笑的眉眼弯弯。
“啧,莫亭澜,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识趣的,刚刚说了江晚晚不是妾,这话说得还真对,没给正室敬茶,她连妾都算不上,至多也就是个外室。这等身份,难怪会被拒之门外呢,呵……有意思。”
“祝卿安,你闭嘴。”
“这就受不了了?”祝卿安无辜的耸耸肩,“承受能力这么弱,还学人玩私定终身,真是长得丑,玩得花。”
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祝卿安自己带着如意、如风进门。
她脚步生风。
骂人气人,果然很舒坦。
看着祝卿安的背影,莫亭澜气得发抖,江晚晚更是哭成了泪人,她气的几乎要晕过去。
莫亭澜拿着帕子,给江晚晚擦眼泪。
“晚晚,你别哭,你先回别院,我去跟我爹娘说,晚点我再去接你。”
江晚晚不愿意。
今儿这么被挡在门外,再想进门,谈何容易?
就是莫亭澜,之后能不能再出来,那也都是说不准的,她心里,怎么能不担心?
将江晚晚的模样看在眼里,莫亭澜语气温柔。
他轻轻的摸了摸江晚晚的小腹。
“晚晚,别胡思乱想,就算我爹娘再生气,他们也终究是我的至亲,是站在我这边的。你肚子里,怀着我的骨肉,怀着他们的孙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的态度不可能一直这么强硬的。”
听莫亭澜这么说,江晚晚心下稍安。
好在她肚子里还有张王牌。
“好。”
没有再折腾,免得让莫亭澜心烦,江晚晚识趣的应了一声,之后便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
“亭澜,我和孩子在别院等你,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
“放心。”
莫亭澜点头,眼神温柔。
江晚晚很快就乘马车离开了,莫亭澜这才进了平昌伯府。
主院。
莫亭澜一进门,就见一个茶盏,冲着他飞了过来。一切发生的太快,莫亭澜躲闪不及,茶盏直接砸在了他额上。
莫亭澜只觉得额角温热,一股血,顺着他的额头就流了下来。
莫亭澜捂着头,看向平昌伯莫安。
“爹……”
“孽障,还不跪下。”
莫安拍着桌子,冲着莫亭澜大吼。
莫亭澜身子没动,他转头看向一旁坐着喝茶的祝卿安,他的眼神,凌厉的跟刀子似的。
“看**嘛?”
随意的摩挲着茶盏,祝卿安浅笑盈盈。
“爹让你跪,怎么着,你这么看我,是想给我跪?可是怎么办?我这个人挑剔,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