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荷认为自己真相了。
可,很快,她又犹豫了起来。
上辈子,她虽说追求者挺多,她却一心扑在事业上,根本没想过感情方面的事。
虽说原主嫁过人,但每次没到洞房,男人就被“克”死了,如今她还是个雏呢。
让她这个黄花大闺女服侍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男青年上厕所,这是不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可这个家现在就他俩,不管怎样,她都要在这里留段时间,这种事往后想躲也躲不掉。
磨蹭了半天,再次往幕景俞的房间走去,到了房门口,她却怎么都迈不进去。
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心虚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如厕啊?”
“轰......”
垫子上,憋得死去活来的幕景俞在听到这句话时,脑子轰地有什么东西炸了一般......
她还是个女人吗?哪个女人会这么大大咧咧对着男人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奇怪的是,她今天竟然还在,一夜没听到动静,他以为她连夜逃了呢!
幕景俞虽没回答她的问题,但夏芷荷还是从他的神情中知道自己猜中了。
她瞬间就笑了起来,缓步走进房间,娇着声说道:
“唉,相公,想如厕你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嘛,媳妇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你有什么需要嘛!”
幕景俞的脸瞬间从青紫色变成了酱紫色,双腿夹得更紧了,腿动不了,上身却艰难地往里挪了挪:
“你想做什么?别过来!”
看他那样,夏芷荷顿时领悟到了“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句话的真谛。
她笑得跟个大尾巴儿狼似地,“相公如今病重起不了床,作为媳妇的我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服侍相公去如----厕啊。”
“如厕”两个字,被夏芷荷拖得长长的音,还加重了这两个字的语气。
幕景俞原本还有半边脸是好的,现在好的那半边脸看上去颜色更深了些。
他狠狠地瞪着夏芷荷,从牙缝挤出一个字:
“滚!”
这,这女人不会是做那种职业的吧!
这说出来的话实在是难听得紧,太伤风败俗了。
这是一个女人能对一个男人说出来的话吗?
可偏偏他的心却因此狂跳不止,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尴尬到想找地缝钻。
“相公,你如今病得厉害,作为媳妇的我,怎么能滚,乖一些,让媳妇抱你去如厕!”
夏芷荷笑得十分狡谲,没想到这古代的男人这么有趣。
就这么随便撩一下,就这么大反应。
她忽然觉得,来到这异世界似乎也挺好的,内心突然就有了某种期待。
如若无聊了,就展露一下她痞痞的性子,撩一下这傲娇得不行的美男子也不错。
她向他靠近,弯腰打算将他打横抱起。
幕景俞却排斥得不行,满脸通红地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她推开,自己忍着剧痛又往里边挪了挪,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一脸警惕地看向她。
他那神情,那动作,就跟一个被大尾巴狼欺负的小白兔一样委屈巴巴的。
“你,叫铁栓过来帮我。”
他眼里都是警惕,咬牙憋出这么一句话。
夏芷荷笑得十分狡谲:“相公不用心疼我个子小,怕我没力气,抱你如厕肯定没问题的,不会让你摔着,放心吧!”
幕景俞那眼神,十分凶狠地瞪着她,似乎想要将她千刀万剐了似的。
眼看着他几乎快要爆炸的时候,夏芷荷这才没继续逗他,而是转身往外走去。
她怕再不出去,呆会儿把人给气死了,那多得不偿失啊。
幕铁栓整个晚上都是强撑着不敢睡觉的,他时刻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要起身查看,生怕夏芷荷半夜将幕景俞分到的那点家当给卷跑了。
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想要睡着,就听到外面咚咚咚的响着敲门声。
“谁?”
他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随手将床头的长衫套在身上,大步就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大门猛地被打开,夏芷荷的手还举在半空,作着继续敲门的姿势,“景俞找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
昨天这男人还威胁过她,她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幕铁栓见她态度不好,脸上露出不喜之色,但想起她刚刚说的话,便也顾不上追究。
他转头冲屋里交代了句什么,大步就往幕景俞家老宅走去。
这边废旧的房子挺多,原本住的人也多。
但,这里时常有野兽出没,很多人便不敢在这里住着,都往村中心建新房移居。
时日一久,这里便荒废了。
只有幕铁栓这个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孤儿,继续带着妻儿在这边住着。
如今,幕景俞被迫分了出来,刚好住到了幕铁栓家隔壁。
幕铁栓进了幕景俞的房间,夏芷荷并未再跟进去。
她站在大门外,打量着这四处漏风的房子。
想着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在这里住着。
得想法子将这房子修一修才好。
天一冷,或者雨一来,房子就算不倒,也会全是积水,人住着也不舒服。
修缮房子这种事,她也是拿手的。
上辈子,她就时常在野外求生。
自己动手搭建房子,**家具都常有的事。
那些倒塌的房间都先不管,先将他们住的这两间给修缮好。
房子后面就有一大片茅草,她去翻了翻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时,却没看到一把镰刀。
这老幕家,分个家,连把刀都不舍得分给他们,也太抠门了。
也是,这个时代应该比较缺铁,买把刀估计不便宜,不舍得分给他们,她也能够理解。
心里想着事情,手上动作不停,将院子里那半人高的杂草连根拔起,丢到墙边让太阳暴晒,晒干还能当柴火烧掉。
看到幕铁栓伺候完幕景俞,此时正往门外走去。
夏芷荷便直起腰,“你家镰刀借我用一下。”
幕铁栓一听到“刀”字,一脸警惕,“你借刀做什么?”
夏芷荷无语望天,这帮古人脑子里想的都是啥啊。
不会觉得她是借刀把幕景俞杀了跑路吧。
“割茅草,修房屋。”
幕铁栓听了,一脸怪异,“你这身板,能修房屋?”
夏芷荷怒了,“爽快点,借或不借?”
娘的,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夏芷荷竟难倒在缺一把刀上。
幕铁栓打量了一眼刚刚被拔掉的一大片杂草,眼里闪现了些许意外。
对着夏芷荷瓮声瓮气地说了声:“等下!”
不多时,幕铁栓就拿来了两把镰刀,一把递给夏芷荷,一把自己拿着,率先往房后走去。
夏芷荷见他这样,对他的印象倒是有了些许改观。
看来,这人跟幕景俞关系挺好。
幕铁栓边割茅草边偷偷观察夏芷荷。
见夏芷荷割草的动作那叫一个麻利,那速度竟比他还快。
将足够的茅草搬回家后,夏芷荷弄了点糙米,开始熬粥。
狗男人现在又是中毒又是废腿的,饿着肚子影响他活命,她自己也受不了饿,一切等吃饱再说。
夏芷荷没管幕铁栓怎样,她坐在灶房前,边烧火边摘野菜。
野菜是刚割茅草时顺手摘回来的。
“哎呀,贱女人还在呢,没趁夜逃跑啊?”
厨房外面传来罗氏酸溜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