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几位大哥请留步。"云冉忍不住咳出了几口鲜血,但还是强忍着心脏的撕裂感站了起来,挡在了三个孩子面前。
"我家弟弟虽说确实上了镇,但并未像这位兄弟说的一样,吃了一半的包子!"
那两个男人冷笑着,一把将云冉扇开边:"病秧子滚一边去!老子不用你狡辩!"
云冉身体像一块破布一样甩了出去,只觉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恢复知觉,却被老三的惨叫声惊开了眼。
老三正被那男人抓着胳膊,另一个男人从上往下地搜他的身,没搜到包肉的牛皮纸,气急败坏地扇了他一巴掌:
"说!老子的东西被你吃了还是藏住了?!"
老三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却还是颤抖着不肯说话。
老二红着眼,刚准备站出来逞英雄,这时云冉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您若是想出气,便拿我出气,放过我的弟弟!"
"您若是想知道肉包在哪里,我也可以告诉您!"
那两个男人向云冉投来了质疑的眼神,另一个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说道:
"这臭叫花子满嘴谎话!这肉包定然是在那两个小乞丐的肚子里!倒不如把这几个叫花子开膛破肚,以释自己的清白!"
那两个男人皱了皱眉,明显也不想用这么残暴的手段。
他们还没山穷水尽到吃人肉的地步。
云冉也看出来了,冷笑道:"这位大叔是做贼心虚吧!您不过是想让这两位大哥背上杀人的罪名!然后自己坐享其成吧!"
那男人脸色一变,气急败坏地上前就要打她:"狗娘的杂种!你再说一句老子让你去娘胎里找你爹的种!"
云冉侧身一躲,顿住身形,一脸冷意地说道:"大叔你偷吃这两位大哥的劳动成果就算了,为何祸水东引!让我弟弟遭了这无妄之灾!"
她想着站着都费劲的老二,和嘴角出血的老三,只觉得心里一阵气愤。
这些孩子都是栋梁之才,倘若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怎么可能心里没有阴影!
"你!你血口喷人!满口胡言!"
那男人看着慌了神,恼羞成怒地朝云冉打去,却被另外一个人制住了手腕。
他冷冷地看了那慌了神的人一眼,转头看向云冉:
"小孩,你说他偷吃了我们的肉,可有什么证据!"
"自然是有证据的!"
云冉忍住汹涌澎湃的气血,指着那男人的衣角处:"倘若他没偷吃那一半包子,为什么衣领旁边会有这么多白色碎屑?还有这处!"
云冉将手指低了下来,指着男人灰白的裤脚,上面一处细小的深褐色,让那两个男人皱了皱眉。
"这是包子里面肉的油渍吧!"
云冉横眉看着那脸色灰白的矮小男人,小小的脸上五官拧成一团:"你吃了包子!可敢狡辩?!"
那人眼看着嘴唇白了,嗫嚅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其他两个男人眼神中的怒气仿佛化为实质。
"他是撇清关系!我……我就吃了一个!他们真的偷了包子!"
男人焦急地辩解着,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的真话却让那两人不再相信他,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冰冷。
"大叔你是看我弟弟几个馋了,不过多看了几眼包子,就计上心来陷害我们这些小孩吧!"
"也是,我们无依无靠,也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只能任由你祸害……"
云冉只觉得身体实在虚弱,说着话身体也摇摇晃晃的。
殊不知,她这幅脆弱的模样,再加上声音里故作坚强的颤抖,直接让两个男人生了恻隐之心。
他们粗声粗气地对着云冉说道:
"今日是我们被蒙蔽了,他们是旁边龙水镇的猎户,以后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去找我们李家两兄弟,我能带你们上山打猎!"
云冉愣了一下,没想到只是单单为老二两人脱身,居然还能得到这天大的人情?
她不知道的是,这两兄弟能在这荒年过得好,也是因为眼光够好。
他们瞧这云冉小小年纪,思维逻辑就如此清晰,吐词句句有理,以后定不是池中之物!
随后,他们转头瞪着那矮小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记得你欠我们兄弟的二两肉!以后,你别想在清水镇和龙水镇混了!"
那矮小男子心里一阵绝望,脚下一软,他本来就靠帮厨生活,如今名声臭了,他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云冉看着他连拖带踢地,被两个男人拉走了后,脑子中的一根弦才松了下来,她浑身一阵摇晃,接着就是脑袋眩晕,重重地摔了下去。
"大哥……"
云冉迷迷糊糊地听到那几个孩子焦急的声音,便失去了知觉。
……
等她再次醒来,强烈的不适感让她直接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把为她擦汗的老二吓傻了。
"大……哥……呜……呜呜!你没……事吧……"
老二哭得撕心裂肺:"呜呜呜!我就不该拿那包子!是我害了大哥!"
云冉简单地为自己把了一下脉,笑出了声。
脉搏微弱,寒毒深入骨髓,是将死之人。
也不知是哪个良心被狗吃了的畜生,给她这五岁小孩下毒……
云冉放松着身体,让痛苦侵染全身,直至让她的神经变得麻木。
她没管老二的忏悔,闭上了眼睛。
系统真有病,将她投到这样一副身体当中,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两说。
即便昨天真和老四偷到药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好在系统没电前也说了,会给她修复身体,那她的身体里的余毒,应该也会慢慢消散。
系统虽然狗,但靠谱也是真靠谱。
不过系统真没了?
云冉心存一丝侥幸,不停地呼唤着系统,却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老二的哭声也慢慢平静下来,变成小声的抽泣,然后慢慢地擦拭着云冉因疼痛冒出的虚汗。
云冉叹了口气,又睁开了眼睛。
老二看着云冉醒了,心中又开心又忐忑。
他怕她再吐血。
好在这次云冉没吐血,想着反正自己也是将死之人,她懒洋洋地躺在稻草堆里,一动不动地朝老二问道:"老三老四呢?"
老二小声抽泣着:"他们去河边打水去了。"
云冉有些头疼:"他们两个人去的?"
老二老实地点了点头。
云冉在心里挣扎了一番,想着到底要不要带这几个成天找事的小崽子。
只可惜云冉是个军人,她的良心还是战胜了私心。
她颤颤巍巍地便老二伸手道:"扶我起来,我还能战斗!"
昨晚刚刚惹了事,这两小子就敢这么明晃晃地出去晃悠……
更何况他俩出去有一会儿了。
云冉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老二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大哥说得战斗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话地将她扶了起来。
两人刚刚走出门,就看到老三背着老四正往这边走。
老三鼻青脸肿,涕泗横流。
而老四,垂着脑袋,头顶正在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