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望着女人满身伤痕,我久久回不过神来。
昨晚的梦,难不成是真的?
恍惚间,女人的恼怒的声音从我身前响起。
“看够了吗?”
我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女人已经穿好衣服,走到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的问道。
“你身上的伤......”
女人眼睛泛红,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她咬牙切齿的对我说。
“别假惺惺了,滚出去!”
女人使劲把我推出门外,我脚下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手里的面条撒在胸口上,烫的我呲牙咧嘴。
嘭!
卧室的门关了。
我收拾好碗筷,回到厨房,脱下外套一看,胸口的皮全烫红了,**辣的疼。
我赶紧拿凉水冲了冲,可治标不治本,一不冲水,依旧**辣的疼。
我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瓷瓶里是一种用药草榨的汁,不管是跌打扭伤还是烫伤烧伤,只要涂抹上去,很快就会好。
我一边抹药,一边思考。
女人身上的伤很新,一看就是刚被打的,难道是师父干的?
可我印象里的师父,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但并没有暴力倾向啊,我犯了错,他也只会骂我几句。
我想不明白,心里想着要不要等师父回来问问他,可一想到我要是问了,师父脾气再好,也得拿棍子抽我。
涂抹好药,我正准备把药瓶放回原位,不知为何,我眼前浮现女人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犹豫了一下,跑去厨房重新下了一碗面条,依旧是满满一碗,还盖着荷包蛋。
我本是不想管她的,可一想到年轻的女人嫁给六十岁的师父,多少与我有点关系,我有些于心不忍。
我再次来到女人门前,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敲响了门。
我连敲三次,门才打开。
女人一脸怒气的盯着我的眼睛,我不敢与她直视,低着头看自己的脚。
“你昨晚就没怎么吃饭,还是吃一口吧!”
女人没有回话,气氛尴尬的让我倍感煎熬。
我从口袋里掏出药瓶,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是......治疗外伤的药......可......可管用了。”
女人终于是开了口。
“放桌子上吧。”
我赶紧跑进屋,把面和药都放在桌子上,然后又低着头跑出去。
“等你吃完了,我再来收拾碗筷。”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
说完,屋门哐当一声又关上了。
这时我才敢抬起头来,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中午做饭时,厨房的台面上,摆着一副水渍未干的碗筷,垃圾桶内没有食物残渣,想来那碗面女人吃了个干干净净。
我中午炒了两个菜,一荤一素,做好后,我把两个菜拼到一个盘里,又从蒸锅里取了一个熥(tēng,加热的意思)好的馒头,一起给女人送了过去。
这一次,我只敲了两下,女人就把门打开了。
跟早上一样,女人让我把菜放到屋内桌子上,但说话的语气,比之前好了许多。
与女人擦肩而过时,我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
傍晚,师父回来了,他买回来一根崭新的马鞭,还有一只雄壮的公鸡,放在院子里养着。
女人终于是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但吃过晚饭后,她又被师父带回了屋。
收拾好碗筷后,我回屋睡觉,睡着睡着,我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女人指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面目狰狞的质问我。
“陈九,你为什么不救我!”
我再次惊醒过来,跑去厨房找水喝时,我再次听到那个压抑的呼声。
是她,她的声音非常痛苦,仿佛是在经受某种折磨。
师父和女人,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
我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心,悄悄来到他们的卧室门口。
啪!
啪!
啪!
房间里传来鞭子挥动的声音,此刻我终于知道女人满身的伤从何而来,虽然我看不见屋内的情景,但我能想象的到,师父一定是拿着新买的鞭子,狠狠的抽打着女人。
他一边打,还一边用发狠的语气喊。
“我打死你个狐媚子!”
我震惊极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狠的师父,这些年来师父在我心中树立的和蔼形象,轰然倒塌。
听着女人的惨叫,我心中不忍,很想冲进去阻止师父的暴行,可面对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师父,我胆怯了。
况且师父说过他娶媳妇是为了保我性命,我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我只能悄悄退回自己的房间,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声音我是听不到了,但直到天亮,我也没能睡着。
师父一大早就出门了,我起床后先去村医那买了些药草,回来自己熬成药膏,又煮了一碗面,一起给女人送了过去。
离开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一眼女人,她脸上还有昨夜哭泣留下的泪痕。
接下来的几天,师父都是一大早出门,天黑才回来。
他每夜都会虐待女人,有时打到半夜才没了动静。
我心疼女人,想不通师父为什么会对这么漂亮的媳妇下这么狠的手,可我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在女人进门的第七天,我照例在师父走后,给女人送饭送药,这一次,女人叫住了我。
“我自己没法给后背抹药,你帮帮我吧!”
我惊的说不出话,帮女人抹药,那岂不是要......
女人把药瓶放到我的手中,然后背对着我,脱去了衣衫。
一个伤痕累累的后背,映入我的眼帘,女人的后背上,仿佛趴着几十条蚯蚓,非常吓人。
旧伤已经发紫发黑,新伤还带着血印,看的我拿药的手都在颤抖。
女人的声音响起。
“别愣着,帮我抹药。”
“欸!”
我把药膏倒在手指上,轻轻涂抹在女人的伤口上,我力气很轻,但手指碰到她的时候,她依旧是疼的颤抖了一下。
“你忍着点。”
此刻的我,心中没有一丝杂念,只有心疼,还有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我,女人又怎么遭受这样的虐待。
抹好药后,女人穿上了衣服,这个时候,我该离开了。
我向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对女人说。
“要不你跑吧!出了村子就有公交车站,师父傍晚才回来,你跑快一点,他肯定找不到你。”
女人的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她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盯的我脸蛋都有些发烫。
她伸出右手,放在我的脸上,轻轻摩挲。
“你倒是值得托付的男人,只可惜,是个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