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您和程总商量过吗？他同意您退出吗？”

“不用通知他。”

程妄不知道，实验资金早就在五年前用尽了，后面是她不断投入资金，才能确保实验继续进行。

现在想想，她都觉得自己愚蠢。

只要在她收拢所有资产，离开这里之前，程妄不做实验，就不会发现这件事情。

但如果，他为了何心月……

何皎皎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她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地自己，吐出一口浊气。

很快，她就可以摆脱这糟烂的一切。

她洗漱好，推门出来，房间里已经没有程妄的身影。

现在他连演都不想演了吗？

何皎皎自嘲笑笑。

简单填饱肚子之后，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除了一些必备的，其他的全都丢进火桶里烧干净。

这些年来，程妄给她买过不少礼物。

她面无表情地把一行李箱便签丢进火里，看着上面的字迹被烧成灰烬。

胸口压抑的喘不上气，小腹更是猛地一缩。

每次上班之前，她都会留下一个便签，上面写想吃的食物。

下班回家就能吃上。

而程妄也会在便签上留下自己的行踪，防止她担心，或是给她准备惊喜，用便签提供信息……

不知不觉竟是攒下来这么多。

她揉了揉小腹，孩子是她期盼了好几年才怀上的，她想要留下这个孩子，陪伴自己度过余生。

看着所有的回忆都变成灰烬，她拎起箱子进去。

一本笔记本掉落，砸在她脚上。

风吹过，正好展开了一页。

‘月月这么脆弱的人，怎么能受得了痛，我要想个办法，将她身上的疼痛转移到别人身上。’

‘有血缘关系地人更容易让共感实验成功，可我要怎样说服何皎皎参与呢？她最讨厌月月了。’

他都知道。

明明知道她有多讨厌何心月，却依旧狠心为了何心月，把她变成一个试验品！

何皎皎抖着手翻看笔记本。

‘月月认真的样子太可爱了，我一定不会让她痛的！’

‘月月知道我和何皎皎在一起之后伤心的哭了，我好心痛，可我没办法。’

‘第一次实验，月月实在太害怕了，只能作罢。’

何皎皎恍惚间回忆，第一次实验，她本来要参加一场国际竞赛，却为了实验缺席。

可实验没有正常进行。

原来并不是实验用品出了意外，而是何心月害怕。

‘月月流产了，她痛得面无血色，我恨不得代为承受！我一定要让共感实验成功！’

‘这一次实验距离成功不远了，可何皎皎竟然说来月经痛，不做了，看着她哭的样子，我很为难。’

‘没有办法了，今天月月状态好，就算何皎皎刚做完手术，也要做实验。’

一页又一页，密密麻麻地字迹看得何皎皎眼眶酸涩。

程妄啊程妄，你真狠心！

回过神来，她把笔记本丢回抽屉里，强迫自己睡着。

明天她还要去接妈妈。

既然要和这一切斩断联系，她就要把妈妈一起带走。

可即使睡着了，她眼角依旧不断流眼泪。

梦里，痛心的回忆不断上演。

爸爸实际是入赘，高中的时候，妈妈突然得了阿兹海默症，两人离婚。

妈妈的妹妹便嫁了进来。

从此外婆家的公司和资产全都变成了爸爸的。

带进何家的还有何心月，只比何皎皎小两岁的何心月。

何心月是爸爸的私生女，她知道。

她和妈妈被赶进了何家最里面的一栋房子。

明明是大**却没有一名佣人，照顾妈妈的重担全都落在她身上。

白皙的手掌上便是伤痕和茧子。

即使这样也满足不了何心月的虚荣心，无论是在何家还是在学校，她事事都要和她争。

可她全都拱手相让了，她依旧不放过她。

腥臊的液体兜头浇下。

何皎皎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