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被确诊为妄想症,在医生的建议下住院治疗。
接通白朵朵的电话时,我正在与同病房的一个老头下棋。
“韩老师,只有你能根据犯罪心理最快研究出凶手的逃跑路线,将他绳之以法,快回局里吧,我们都在等着你。”
上一世,我在老公谢铭给的升职压力下,接手了这个案子。
看着眼前精神病病房熟悉的布局,前世我就是被活活勒死在这个地方。
白朵朵见我不说话,更加喋喋不休的逼迫我:
“韩老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怎么能这么不放在心上。”
“从前你教我破解案件是为了追求正义,还受害者一个公道。现在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冷漠?”
电话那端白朵朵的情感真切,话语之中竟还有些哽咽。
我被她念的脑子疼,不想再听她过多废话,直接将一张精神病诊断证书发给她。
“不好意思,医生说我有妄想症,得住院治疗。”
白朵朵哽咽的声音卡喉咙,几秒后反应过来尖声说到:
“不可能,你怎么会这时候得妄想症。一定是医院误诊了。”
真是可笑,前世我也这么说过,我是犯罪心理的高级顾问,破解了无数案件,遇上了无数个犯人,我怎么会得妄想症呢?
白朵朵在对面不依不饶,问我在哪个医院。
我直接挂断电话,继续和老头的棋局。
就在我沉思下棋时,我的朋友给我发来了新的信息。
我看完后眉头深深拧起,原来如此。
上一次犯罪嫌疑人提前逃跑,竟然是这么回事。
半个小时后到了医院交手机的时间,护士推开病房,挨个收掉手机。
就在我准备躺下休息时,白朵朵和谢铭闯进了病房。
“韩老师,你怎么真的能在这里住院而弃受害者于不顾呢?”
白朵朵进门就指责我,谢铭紧随其后。
“你不回我的信息也不接我的电话,难道是想让我亲自跪下来求你,让你接这个案件吗?”
“现在凶手还在外面逍遥自在,你怎么能真的安心睡得着觉。”
他俩一唱一和,倒是般配,像极了拿着锁链催我下地狱的黑白双煞。
谢铭没想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抓住我的胳膊,强行把我从床上拉起来:
“大家都在等你。这个案件你必须接。”
我挣脱开他的拉扯,将一张精神病诊断单甩在他脸上:
“医生说我有妄想症,必须得住院治疗,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谢铭看着诊断单的表情错愕。
这一世,我直接把自己关进精神病院,不给自己接触案件的机会,我看你们还能怎么办!
第五章:
谢铭面目狰狞额角青筋怒起撕碎诊断单:
“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有妄想症。”
“一定是误诊了,来,我们回家,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诊断。”
谢铭努力让自己面容变得平和,不由分说拉起我就要往外走。
我看着谢铭宽厚的背影,恍然想起他向我求婚宣誓他会一辈子守护我的画面。
大学毕业,我靠着过硬的专业能力考进了云州市顶尖的犯罪心理研究所。
从助理到顾问,再到现在的顾问首席,我伏在桌前熬了多少日日夜夜,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既然重活一世,我定不会再任他们推着走。
可现在我该怎么做才能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呢。
谢铭生怕我要跑,用了十成的力拉住我的手,我脸色痛的发白,他全然不顾。
白朵朵跟在我身后,两人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我强制带离病房。
我皱起眉毛,神情痛苦,说话中带着小女生的软弱和可怜:
“老公你捏痛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医生说我有妄想症,必须得住院治疗。”
“看来我是没法帮你升职了,那个案子还是交给朵朵吧,她是我亲手带出来的,能力不会差的。”
谢铭严肃盯着我看了几秒后,眼神越过我,在我身后停留了几秒后,直接拨通电话,喊来了云州市最权威的精神科大夫。
“蒋叔叔,你帮蔼月看一下,她究竟是不是妄想症。”
蒋医生一头白发带着老花镜仔细看我的检查单,他深深叹了口气后,将我带进一个访谈间。
半个小时后,蒋医生将我确定是妄想症的诊断结果告知谢铭。
我捏着衣脚瑟缩的站在角落,趁没人注意在衣服上擦掉手心的汗。
蒋医生经验丰富,谈话期间我一度觉得被看穿。
我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无意识的摩挲衣角,他宣布诊断结果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关键时刻,蒋医生侧过脸对我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
“从韩小姐的情况来看,目前还是住院比较稳妥。”
白朵朵急了,声音变得格外尖锐:
“你做了这么久的医生,难道就没有些特殊手段,能让她立刻就好吗?”
谢铭非常赞同白朵朵的话,跟着逼问蒋医生:
“小小一个妄想症哪里严重到需要住院,我看她不是好好的,没发疯吗!”
精神科医生做到这个年纪,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家长都见过。
蒋医生经验丰富,与这种无知的人拉扯只是多费口舌罢了。
“我的情况医生也说了,不适合高强度的脑负荷工作,我已经向研究所里申请病休,直至病好前。”
我无视面前神色各异的几人,直接将研究所盖章的病休条塞给谢铭,转身就走了。
我联系上私家侦探,整理收集到的所有线索,终于看清了前世案件背后隐藏的所有阴谋。
第六章:
我在精神病院住下,给我送药的护士满脸兴奋地凑过来,问我昨晚的八卦。
本想着经历过昨晚,他们会安分一段时间。
和上一世一样,教授带着一堆记者打着看望我的名义闯进我的病房:
“韩顾问,请问你为什么要装病住进精神病院?”
“韩顾问,听说你之前的案件推导有作假的成分?”
“韩顾问,你一向主张要帮受害者找回正义,如今却装病躲起来,你不会觉得愧疚吗?”
护士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当着众人的面把护士给我的药吃下去。
我拿出昨晚蒋医生开具的诊断室:
“有蒋医生开的诊断单在,你们不会还不认,说我是装病吧。”
我将诊断单怼到镜头前,确定每个字都能被拍的清清楚楚。
蒋医生可谓是云州精神科专业的大拿,多次代表云州去国外参加国际医学交流会。
常年登上新闻头条的人,记者们不可能不熟悉。
记者们面面相觑,事先没通好气,面对我的回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教授矮胖的身躯从人群最后挤到前面,看着病床上的我先是不可置信再是满脸心痛。
教师擦掉额角的汗,矮胖的身躯颤抖像是被很沉重的现实打击到,眼眶红红,声音哽咽:
“好端端的你怎么就突然得了妄想症呢。”
教授哆哆嗦嗦打开文件包,将我上学时得过的所有奖项、证书以及发表过的核心刊物摆了一床。
他布满老茧的手摩挲过证书,充满怀念的语气一下直接将我带入大学校园。
我家庭条件一般,是从小镇走出来的学生,报这个专业完全是因为免学费。
我跟同班的其他学生不同,他们多数都有家长给铺路,甚至在入学前有些家长就已经找了专业内优秀的从业人员来规划孩子的大学四年生活。
教授是学校返聘回来的骨干人才,听说他刚毕业就打破了最年轻犯罪心理首席顾问的年纪。
是他教会我,什么是正义,为什么要追求正义。
在最迷茫最自卑的大学时期,是他给与了我力量,发现了我的能力,做我职业路上的灯塔。
可以说我拼搏奋斗的一半动力都是来源于教授。
即便是经历了前世的惨死,我也从未怀疑过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