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让我叫家属签字时,我死活联系不上何欣,却在顾迁的脸书上看到他们在地摊撸串。
那是何欣最嫌弃的脏东西,吃了必定胃痛。
可是她宁可糟蹋身体,也要陪顾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忙碌的她,顾不上给我这个老公签字。
她不知道,我之所以要手术,皆是因为当年救她留下的淤血已经压迫神经了。
“我没有家人,可以自己签吗?”
那时的我,头疼,心更疼。
以至于手术单上的签名,犹如鬼画符。
“老公,你饿不饿,我这就去买菜给你煮饭!”
“不用,我不饿。”
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何欣破涕为笑。
我却笑不起来。
因为她的手机响了。
只一眼,我就瞥到来电显示是顾迁。
何欣的目光虽聚焦在我身上,余光却不时飘向手机屏幕。
“接吧,不然他该着急了。”
何欣的脸上闪过慌张:
“老公,那我接了哈,肯定是工作上的问题。”
她毫不避讳的在我面前接了电话,不给顾迁说话的机会。
“行了,紧打紧打干什么?天塌了也等我有空再说!我现在陪我老公呢!”
说完最后一句,何欣不管顾迁还要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可是顾迁不死心,被吼了依旧不放弃骚扰何欣。
“老公,你想吃什么,要不做你最爱吃的蒜香排骨?”
这是她近一年来,第一次主动提给我煮饭。
换成以往,我会乐得抱着她一起在厨房胡来。
如今,那些美好的记忆,已经远到我遥不可及。
见我不似往常同她亲密,何欣主动拉起我的手,看起来是在同我认真讨论买菜做饭,像极了尽职尽责的人妻。
可是她的眼神,已经黏在那不断震动的手机上。
就连手也不自觉地揉搓起来。
搓的是我的手背,让我生疼不已,她却丝毫未察觉。
这是她焦虑不安时,下意识的动作。
她在担心顾迁!
我抽出被她搓红的手,体贴的替她接了电话。
“欣欣,我在医院,你能帮我……”
“什么?在哪个医院?我这就来!”
挂了电话,何欣脸上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她拿起车钥匙,踌躇的问我:
“老公,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两人逍遥快活的时候,没想到叫我一起去。
现在需要伺候的人了,她想到约我一起了。
我隐约从电话里听到了缝针。
而,何欣,晕血。
“我就不去了,你把字签了再走,就耽误你两秒钟。”
我没有贱到去舔情敌的份。
“老公!你能不能大度点!算下来,顾迁就是你小舅子,你就这么不上心吗?”
“谁会为了吃小舅子的醋跟老婆闹离婚的?”
小舅子?
半路杀出来的小舅子也算?
她是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一个月,她和顾迁都是住一个套房吗?
朋友帮我查到开房记录,永远都只有一间房时,我的心就死了。
我清楚的意识到,我和何欣,再也回不去了。
何欣满含失望的摔门而去。
两天后,是楠楠的生日,不管她如何想我这个爸爸,我都视她如己出。
哪怕是离婚,我也不想伤害孩子。
没想到,我去接楠楠过生日时,顾家大院一片欢声笑语。
顾迁正抱着楠楠同何欣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累了,何欣柔软的手轻轻替顾迁擦拭汗渍。
而楠楠抱着顾迁,一口亲在他脸侧。
任谁来看,他们三个更像一家人。
而我的岳母,何母则躺在摇椅上,含笑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何母笑得这么开心。
这样欣慰的笑容,我曾在我妈脸上见过。
所以,何母是很满意顾迁这个儿子,抑或是女婿了。
我就像个窥探别人幸福的偷窥狂,一直在烈日下站了半个钟。
何欣早就发现我来了,可是她装作没有看到。
看着手里精挑细选的礼物,我犹豫后走进了大院。
“楠楠!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楠楠听到我的声音,依旧窝在顾迁怀里,丝毫没有奔向我的打算。
在看清我送她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公主套装时,她嫌弃的撇了撇嘴:
“顾爸爸已经给我买了比这更好的了。”
说罢,她噘着嘴转头不看我。
楠楠生气了。
不愧是母女,在面对我的态度上,如出一辙。
养条狗,养久了都是有感情的。
更遑论把一个婴儿一把屎一把尿养大。
这一刻,楠楠的背叛,比何欣不爱我,更让我心痛。
何母同意把大肚子的何欣嫁给我时,提了两个硬性要求。
一是,我俩的孩子跟何家姓。
二是,何欣不跟婆母同住。
这和入赘无什么区别。
但是我太爱何欣了,连带她肚子里那团和我毫无关系的孩子我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