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储月拖着一身疲惫,头重脚轻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不敢这幅模样回顾家,只能回到了位于老城区的储家。她的父亲储啸只是一个不被认可的私生子,生活过得比一般人还要窘迫,带着妻儿蜗居在昏暗的两室一厅里。
储啸和妻子王秀唯一的希望就是,储月和顾子归的婚姻可以改善眼下的环境。所以在顾子归生死未卜的时候,两人才会接受顾太太的建议,让储月和顾子期成亲。顾子归死了,顾家就只有一个儿子,他们仰仗着顾家就能转运。
可惜顾子归还活着,而且老爷子还把继承权给了他。储啸和顾太太的算盘,都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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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月叹了口气,敲开自家的门。
开门的是六岁的男孩,眼睛澄澈得像玻璃弹珠一样,“姐姐,你回来了。不过你等会进屋小声些,阿妈打牌又输钱了,正在一个劲地数落呢。”
王秀的骂声隐约从卧室里传来,还有储啸唯唯诺诺应答的声音。
储月摇头,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她对这个家所有的念想和好感,也只有他了。
走到卧室门边,轻轻敲了敲。
王秀极不耐烦地将门打开,看到储月没好气哼了声,“赔钱货回来了?我就说让你跟着顾子归,你跟了他现在就是顾家的少奶奶,我们都能跟着你沾光。可是你们......”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着储月的脑袋,“现在真是便宜了储佳佳,她得意得眼睛都长在额头上了!等她做了顾少奶奶,我们更没好日子过了。”
储月安静地听着,很想问候王秀一句,当初那个和顾太太一拍即合,要把她嫁给顾子期的女人,不是她吗?
“月月回来了?”储啸连忙挤了过来,满脸堆笑地打量着储月,“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么数落她做什么?月月你过来,爸爸有件事情,拜托你帮忙。”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把储月带进了房间,坐在床边。
“爸爸明天要接待一批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们想晚上去唱K,可这些都是年轻人的玩意,我老古董了不知道。不如你帮帮爸爸,帮我招呼他们一下?”储啸来回搓手,两眼放光地看着储月。
“不就是陪酒吗?说得这么好听。”王秀在一旁听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过她去也行,总能派上些用场。”
“怎么是陪酒呢?这不一样,不一样。”储啸一个劲地摆手,埋怨王秀怎么把实话说了。
“反正你不去,我就断了给褚安的药,当初真不该生你弟,他就是个赔钱货,每个月的药钱,都要好几千。”王秀更不耐烦了。
“你们当初真不该生他,生了他就该好好照顾他。”储月恨得咬牙,又想起刚才在外面那个眼眸澄澈的男孩,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要装作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
他们每次都用褚安威胁自己,上次逼她嫁给顾子期也是。
储月将手握成拳头又松开,松开又再紧紧地握成拳头,终于还是缓缓点头。
“好。”
她哪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