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月瑶,我的夫人,她无依无靠,性子柔弱,总有歹人觊觎欺凌,我走后,望你能代我照顾好她。”
“生老病死只是常事,我这一生虽短暂,却也足够满足,不必为我抱憾。”
信上是他熟悉的字迹,却比以往更加虚浮,最后的几笔已经歪曲的不成样子,可见当时便已经气息奄奄。
凌骁脸色紧绷,捏着信纸的手指节发白,许久难以平复。
凌申声音有些哽咽:“大哥就是想着你赶不回来,所以才特意给你留了信,他怕你自责。”
凌骁深吸一口气,将信收好,放进怀里。
“大哥向来仁善,被这女人蒙骗致死也未可知。”
若不亲自查个明白,他断不可能放过这个女人!
他走到棺木前,一掌就推开了棺材盖子,凌尘是昨天晚上去世的,现在尸身完好的躺在棺木里。
看到至亲的大哥沉睡的尸身,凌骁心脏绞痛,但他还是先粗略的检查了一下,探看是否有中毒的痕迹。
凌尘常年在病中,身形消瘦,面容更是格外的苍白。
若是中毒而死,尸身也会有所显现,他这些年在军中,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分辨这中毒之象,再简单不过。
但的确没有。
“大哥为何忽然离世?”凌骁声音冷冽的质问。
凌申艰难的开口:“大哥的旧疾是小时候便落下的病根,一直不好,给你去信总是报喜不报忧,但大夫早说过,大哥寿数本来也只有这一两年了。”
“那也不应该猝然离世!”凌骁凌厉的眼风扫过姜月瑶,眼神阴沉至极。
“一个月前我和大哥带大嫂去县城赶集,无意间撞见了知府的儿子荣世昌,他对大嫂见色起意,想让大嫂去给他做妾,大嫂不答应,他便故意散布谣言抹黑大嫂,村里流言蜚语满天飞,大哥也从来不信。”
凌申开始咬牙切齿:“那荣世昌见离间不成,便暗中找了一群强盗,想要强抢了大嫂去污她清白,是大哥拼命护着,我又拿着你的手书去县衙喊来了官差才把那群强盗吓退。”
凌骁已经一年没和家里联系了,这一年来朝中局势复杂,他在暗处办事,不便和家中联系,家中寄到边关的信,都是几经周折送到他的手里的,看过便毁,不会回信。
家中只知,他在军中已经靠军功当上了八品参军,凌骁曾经给家里报过信,特意送了盖了印章的手书,以防家中有什么不测。
参军官职虽说不高,但威慑地方小官还是足够了。
而荣世昌也正是因为忌惮凌家有个做参军的儿子,所以才不敢明目张胆的强抢,只能暗地里使些手段。
凌申抹了把眼泪:“可是大哥当时被那群强盗给伤着了,彻底伤了元气,后来找了好几个大夫来看,都说回天乏术,最后熬了两日,在昨天夜里走了。”
姜月瑶垂下头,袖中的手掐着掌心,泪珠子断了线似的砸了下来。
若非是为了护着她,他也不会被那伙强盗所伤,也不会离世。
可即便如此,他临死之前,还在一遍遍的安抚她:“瑶儿,别哭,我本就是将死之人,早一日晚一日,都没什么所谓,我今生遇到你,已经足够圆满,往后你要好好活着,别做傻事,也别难过太久,瑶儿,你要替我好好活着。”
姜月瑶闭上眼,强忍着心中的绝望,肩膀都轻轻颤抖。
凌骁脸色阴沉,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