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沫沫姐对你死心塌地的,这次你真决定好了?”
“不过是个跟屁虫,早就腻了。”
岑郁南呵笑一声,分不清嘲弄还是可怜她。
“你对沫沫姐太残忍了。”
陈1延生没回答,很快被另一道磁性的声音打断。
“行了,今天大喜的日子,再聊那些不开心的就扫兴了。”张庆霖插话,包厢里顿时热闹一片。
模糊的一团黑影里,骤然亮起一束粉色灯光,照亮了相拥的两人。
视频通话还在继续,季沫沫却没有力气再看,径直掐断通话。
抬头看一眼恢弘的会馆大门,她捏紧手心的孕检报告。
她怀孕了,但很不幸,是宫外孕。
本来是想等陈1延生过完生日,再告诉他这个不好的消息。
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周敬琛看着早已挂断的电话,缓缓勾起唇角。
他很快收到季沫沫的信息。
“帮我开个门。”
季沫沫进来的时候,陈1延生正搂着一个小姑娘,两人嘴对嘴吃一块手指饼干。
差一点,俩人就要吻上。
周围的起哄声,在看见她进来时戛然而止。
岑郁南扯住陈1延生的衣角,把他往一边拉,眼神示意他解释一下。
陈1延生却眯了眯眼,有恃无恐将付嘉许扯进怀里。
“既然你都看见了,那我就直说了。”
“许许跟了我这么久,未来我确定就她了。”
眼眶一瞬间发热,季沫沫冷笑一声,“那我呢?”
陈1延生偏过头去,唇角的笑很冷,“我对你早就没有爱了,你感受不到吗?”
心口仿佛被万千箭矢刺破,季沫沫感觉身体某处痛得要死。
从大二开始,季沫沫跟了陈1延生七年,前后闹分手多次,每次都是季沫沫先道歉求和。
闺蜜黎棠宁曾骂她,她就是个不长记性的恋爱脑,只要陈1延生朝她招招手,她就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这次,季沫沫真的累了。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岑郁南、张庆霖等人都不忍地低下头,心里可怜她,但也不敢劝陈1延生。
“好。”
在陈1延生以为季沫沫还会像之前那样大哭大闹的时候,她不吵不闹,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就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冷寂的气氛很快变得喧闹。
最开心的莫过于付嘉许,陈1延生和季沫沫彻底分手,她就从小三荣登为正室,所在她现在攀着陈1延生的手臂,恨不得立刻融入他的身体。
“生哥,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我和她分手,你真是太爱我了。”
陈1延生摸着怀里人的头发,眼底笑意却不达眼底,“你比她合适。”
他嘴上硬气,心里却很清楚,那块黏人的牛皮糖坚持不了多久,过不了今晚就会回来朝他求饶。
把付嘉许送走后。
兄弟四人打起赌。
岑郁南:“我赌两个小时。”
张庆霖:“这次生子有点狠,我看沫沫姐离开的时候,泪都落下来了,估计得一天。”
陈1延生不屑道:“等我回别墅,她一定洗好澡等着我宠幸呢。”
周敬琛撇了撇嘴,低笑声意味不明,“那就拭目以待了。”
陈1延生一直喝到凌晨,才叫了代驾,不紧不慢地回家。
四兄弟的小群里,几双眼睛正在窥探,而陈1延生似乎早已胜券在握。
他按着隐隐作痛的胃,嘴角却舒缓挽起。
不用想,季沫沫一定早就贴心地备好了醒酒汤,还有她的招牌五指毛桃鸡汤。
他今晚心情不错,就赏脸给她个面子喝了吧。
可当陈1延生走进家门,坐在沙发上,等了五分钟后。
茶几上依旧是空荡荡的,屋子里一点响声也没有。
他拧紧眉心,胃部的痛楚逐渐剧烈。过了会儿,实在没忍住,起身走向厨房,“你闹够没有——”
厨房里灯都没开,更没有锅碗瓢盆发出的动静。
他摁开灯,也全都是冷锅冷灶,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他气急,把锅盖扔到了地上。
动静惊动楼上的刘妈,“少爷,您在找什么?”
阴沉戾气浸染了陈1延生的脸,他气得发抖,“季沫沫呢?”
这脸色把刘妈吓了一跳,“季**,她今晚没回来啊。”
手机霎时震动起来。
群里起哄声阵阵,“沫沫还没回来?”
“鸡汤和醒酒汤也没戏了?”
“生子,你还不打算认输?”
陈1延生脸色阴沉,气得脑瓜子嗡嗡的。
点开季沫沫微信,“闹够没有?你求个饶,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接到消息的季沫沫此刻却已经进了手术室。
她躺在手术床上,任由冰冷的仪器钻入自己身体,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疼,但比不上心里疼。
这个孩子似乎也知道来得不是时候,以这种方式与她告别。
三个小时后,季沫沫做完手术苏醒,也看到了陈1延生发来的消息。
她手指顿了良久,最终,还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把他的微信删除,拉黑。
既然下定决心,就绝不要再藕断丝连。
第二天,她提前出院,挑了个陈1延生上班的时间点,回了趟别墅。
半个小时,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好,而陈1延生这些年送她的,她全都留了下来。
打开抽屉,一张一千万的支票映入眼帘。
这是十天前,陈1延生和她提分手的时候给的,只是后来不了了之,就被重新束之高阁。
旁边还有一张写了她名字的房产证。
是一套徽式别苑,虽然在郊外,但全款买下来,也值个几千万。
季沫沫把这些都带走了。
以前她总是拒绝,试图证明她和陈1延生在一起,只是图他这个人。
可现在,她连他都要抛弃了,还会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吗?
揣着这些实打实的利益,季沫沫转念一想,好像也没有那么意难平了。
用她一个穷学生的七年青春,换来四千万,也挺值的。
她出了别墅,转手就把这一千万存进了银行。
现在银行利率低,但一千万的收益还是很可观,只要她不乱花,利息基本可以维持她的正常开销。
而那幢大平层,则被她以月租三万的价格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