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霜记得郎中也说了几个相同的点,但是没有云寄锦说得这么明白。
她心中震惊,然而又很疑惑。
锦儿是什么时候会医术的,她怎么不知道?而且......她若是一早会医术,为什么不早点治疗安业呢?
“阿娘,你信我吗?”云寄锦目光闪着微光,眼底的泰然自若叫人无法去质疑她。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医术,我死里逃生后,就似乎对医术极为的了解了。”云寄锦见白霜不说话,继续解释着。
“你在我身边长大,我自然信你,只是——”
“阿娘,阿爹的病很严重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结果不理想。”云寄锦声音柔柔打断了犹犹豫豫的白霜。
白霜紧紧抿着唇,她眉宇间带着忧愁还有踌躇。
云寄锦从怀中拿出一堆自己在山上采摘的草药,将其中两样挑出来给白霜看:“阿娘说的贵重草药可是甘草和桔梗?我在山上采摘了一些回来,这该是大夫说的贵重草药。”
白霜接过去,她不识得,想着明儿拿给郎中看看。
而在此时,安业呼吸又变得粗重而急剧起来,他像是破风机一样,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吸气声音嘶哑。
云寄锦上前,对着安业的胆经穴用力敲打了几下。
安业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在云寄锦又重复用力按压了他的太冲穴后,他又睡得平稳起来,呼吸也不再困难了。
白霜因为云寄锦的做法彻底信服了她,因为郎中之前也这么做过,但是因为他们不懂穴位,按了几次敲打了几次也没有用。
“这真的是甘草和桔梗?你爹的病,是不是有救了?!”她双手颤抖地捧着草药,眼底带着希冀的光芒看着云寄锦。
云寄锦点了点头:“甘草味甘性平,无毒。主治五脏六腑寒热邪气,去痰止咳,清热解毒,缓急止痛。而桔梗宣肺利咽,祛痰排脓。正好对症下药,相信不久,阿爹就会痊愈的。”
白霜喜极而泣,她像是捧珍宝一样捧着草药对云寄锦说:“那我......那我......先去给你阿爹煎药,再给你做点吃的,你照顾一下你阿爹。”
她开心得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抑制不住喜悦的双眸,令人动容。
云寄锦心中瞬间柔和好几个度,她心想,一定要让这样的母亲过上好日子啊!
但不想她过于劳累,云寄锦摇头道:“阿娘,我不饿,你给阿爹煎药就好。”
白霜原本还想说两句,但还是作罢。
现在看来......云寄锦更像这个家的主心骨。
白霜去煎药的时候,云寄锦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家。
见到家里破砖破瓦的,她内心十分的悲痛。
家里穷到什么地步,她大概是知道了。
也难怪原主总跟人蹭吃蹭喝。
无意间看到后院一边煎药一边劈柴的白霜,云寄锦心情极为沉重。
白霜原本也是大户人家云家的妾室,年轻时貌美如花,又是城里有名的才女,在家里时也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可惜后来家道中落,失去娘家支持的她在云家人嫌狗厌,在生下原主和妹妹这对双胞胎后,她坐月子期间惨遭陷害,三个孩子与她被赶出云家。
白霜带着两个奶都迷断的孩子,几乎是无法生存的。
然而白霜怎么生存下来的,原主太小没有记忆,云寄锦无从得知。
可她作为一个生活优越的小姐,现在会种地插秧,劈柴挑水,生活技能点满,云寄锦能想象出为了养活三个孩子的她,在那些年咬牙吃了多少常人不能吃的苦头。
而且老太太原是看不上她的,毕竟要不是安家慢慢落魄,安家在这村子里也算是大户人家了。
但白霜极其能吃苦又带着三个孩子,让老太太动了心思。毕竟三个孩子也是劳动力,让病痨娶了这能干又能吃苦的女人,不仅能被她感恩,还能让她和三个孩子给自家种田。
说到种田,云寄锦就想起他们几个孩子不仅要种自家的田,还要被老太太逼着帮种安业大哥家的田地。
云寄锦深知人穷被人欺的道理,所以在白霜接手照顾安业,被赶回房休息的云寄锦躺在床榻上思虑着,她一定要改善家里的贫穷生活,至少让家里的人都过上温饱的日子。
......
第二天天没亮,一声尖叫打破了安家二房的安静。
云寄锦趴在一个女孩儿的身上,她睡的正香,女孩子清脆的尖叫声将她吵醒。
她揉着头发从床榻上坐起来,眼前长相英气的女孩子整瞪着她,确定她不是鬼之后,她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冷下了一张脸。
云寄锦知道她,她是原主的妹妹,叫云烟。
因为云寄锦好吃懒做而且跟村子里一帮混混一起,又仗着自己的脸好看,和名义上的堂哥安子禄勾勾搭搭骗吃骗喝,所以云烟特别不喜欢她。
没想过要讨好她的云寄锦抓着头发,盘算着今日再去那个河边的山里一趟。
她想要为安业再弄点草药回来,仅凭她昨天摘的,还不够安业吃两天呢。
“你还想懒到什么时候?起来,待会儿奶奶来喊我们没起床,又要挨骂。”云烟的话刚落音,外面就传来老太太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都几点了,还在睡,怎么不懒死了!?活该穷一辈子!”
她刚骂完,外面就传来“吱呀”的开门声音。
云烟赶紧下床就要去洗漱,云寄锦看她匆匆忙忙的跟个上班族一样,心中计划又多了一个。
得想个法子让自家人不帮旁人种田了。
记忆里,他们自家的田地总是没赶上最好的插秧日子,导致后面收成极差。
恐怕就是帮安业大哥家种田耽误了。
现在三月都快要结束了,如果自家田地没种,第一季度的谷子就来不及种了,到时候收成还是不如别人家。
云烟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厨房传来了锅铲碰在铁锅上的声音,屋里弥漫着一股子柴烟的味道。
云寄锦下床,轻手轻脚地来到门边掀开一点点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