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将军府的守卫虽然森严,可到底是她的家。
芸翎身子灵巧,清楚的知道哪里守卫薄弱宽泛,又加上她自小修习武功,想要出府,自然是十分轻松。
将军府规矩森严,而且最近朝政不稳,芸年亦不允许她出府游玩,以免多生事端。
虽是晚上,街上却人来人往,仍然十分热闹。
各处张灯结彩,熙熙攘攘,银楼酒肆,各色营生,看的芸翎眼花缭乱。
芸翎四处闲逛,心情有所减缓。
这大燕的街市,她大抵有十几年未见了。
她为肖寒玉征战沙场十几年,回来之后便是疾病缠身。
别说是出宫上街,就算是从她殿里走到肖寒玉宫内,都能累的她浑身发颤。
仔细想来,那时候除了旧伤复发的缘故,也有肖寒玉给她下药的成分。
他巴不得她早些死,好给陆离歌让位。
只可惜,他连最后的几日都等不及,便将陆离歌直接封后,丝毫不留情面。
芸翎想到这里,眸色偏冷几分,低声叹了口气。
因为出门的时候穿着黑色的衣服,以易容术幻化成另一副面孔,她并不担心有人认出。
路过城中最大的勾栏瓦舍—花满楼门前,芸翎嘴角忽然勾出一丝弧度。
倘若她没记错,这里便是肖寒玉的暗点。
他招兵买马、和官员们结党营私,都是在勾栏院里交接,掩人耳目。
可惜她父亲一心只为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竟不知道在自己的封地里,隐藏着这样的危机。
花满楼表面只是个勾栏院,私底下,却是肖寒玉与他其他势力的勾结之处。
尤其是花满楼的花魁锦玉,利用自己的方便,在许多官家贵族那里探听到消息,帮助肖寒玉夺取大业。
想到这里,芸翎不由冷哼一声,抬脚就要迈进去,可刚踏出一步,她忽然被莺莺燕燕团团围住。
“公子,奴家瞧您面生,应该是头一次来吧?”
“公子,今日便由妙音伺候您,保准将您伺候的舒舒服服。”
“公子......”
芸翎微微皱眉,直接从囊中掏出一张银票,惊得几个女人不敢说话。
“既然是找乐子,爷自然不会找你们这种货色,爷找的是花魁!”
几人没了脾气,娇笑几声四处散去。
“你瞧,我就知道,个个儿都是来找锦玉姐姐的。可惜这花满楼里的客人这么多,锦玉姐姐却只有一个。”
“奉劝公子一句,今日若是只为锦玉姐姐而来,便只管回吧。”
芸翎眉头一挑,又掏出几张银票,“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谁帮我把锦玉叫来,这钱便是谁的。”
众人一怔,四下看了看,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开门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价高者得,有钱不挣的,那都是傻子!
可凡事终有例外,再多的钱也比不过复杂的人心。
“公子,今日锦玉确实没空闲。倘若不嫌弃,奴家这就叫店里的另一个花魁金玉来伺候您,保准让公子不虚此行。”
花妈妈陪着笑,手就往银票伸去,芸翎直接侧过身子,脸上挂着一丝不耐烦。
“妈妈说笑了,我只要锦玉,别管什么金玉碧玉的,我一概不认。”
芸翎声音不大,可足以让全场都能听见。
花妈妈脸色一变,心里暗想,这分明就是来闹事的。
刚准备开口刁难,忽然见到芸翎从囊中掏出一叠银票,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硬。
“花妈妈,您若是应了我的要求,桌上这些银票,便都是你的了。要是打定主意不挣本公子的钱,我去隔壁的盈语阁便是。”
“且慢!”
芸翎嘴角微勾,眼角忽然撇到楼上的白衣男子,他轻摇羽扇,倒也颇有一副浊世佳公子之感。
这正是肖寒玉。
他轻笑着下楼,收起手中的折扇。
“今夜本该是鄙人与锦玉姑娘的花好月圆之夜,可看公子如此钟情佳人,在下总不好横刀夺爱。不如…请公子到楼上一叙?”
肖寒玉之所以想要留下她,不过是看她财大气粗,想拉她入伙。
她千金一掷为红颜,多半没有脑子,做事情容易冲动,谈生意时最容易说通。
芸翎早已不是单纯的姑娘家,这点事情心中自然知晓。
芸翎垂眸,看着他笑面虎的模样,心底微微冷笑。
简直是人面兽心!
“多谢公子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肖寒玉一愣,总觉得面前这人给他一种熟悉感,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两人就认识一般。
这人身材消瘦,腰身细弱,仿佛唱戏的小生,又好像女孩家一样弱不禁风。
微微定下心神,与她一同来到楼上雅间,方才坐定,芸翎便将所带银票全都置于案上。
他一惊,眯了眯眼睛,将手里的玉扇合上。
“这位公子,您今日来此究竟是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