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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逃避京城恶女的婚约,表弟一家把我打晕送上婚床。
自己则心安理得进入王府做乘龙快婿。
表弟以为可以靠着郡主飞上枝头,殊不知郡主家里全是幕僚,整天忙着宠幸这个宠幸那个,他成婚后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而我并没有如他所愿被恶女打死,反是把她变成了乖巧听话的娇妻。
在我借岳父之力得到封赏的时候,表弟却被郡主和幕僚联手赶出家门。
他把自己的不幸归到我身上,恨我抢走了他美满的人生,趁我马车出城时用刀将我砍死。
再次睁眼,表弟坚决不肯跟王府扯上联系。
他一口咬定要娶恶女为妻,「我一定能把她训成乖巧的娇妻。」
我笑了,你以为她是靠自己变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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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贵女当中,有好几位是以恶毒闻名,为首的一位便是相府千金薛葭,六岁时毒打教书先生,十岁淹死家里所有小猫,恶迹数不胜数。
这样的人没人敢娶,于是他们便找上了娃娃亲陆兆新。
陆兆新是我表弟,学识外貌样样不如我,但却有一个在朝廷当官的爹。
我从乡下到京城的时候投靠到他家,原先是只想住过梅雨时节就南下的,可不曾想成了他们用来挡婚约的道具,在陆家和薛家的婚礼上,我被一闷棍打晕,再醒来就到了薛葭的床上。
陆兆新甩掉这个烫手山芋,反手就入赘王府当郡马,扬言要当京城的第一贵婿。
婚后第一次见陆兆新,他一脸不屑地炫耀王府的令牌,「薛葭那个疯婆娘,我才不要自己跳进火坑,还好有你这个穷小子替我挡灾。」
「你也算祖上烧高香,才能托本郡马的福攀上相府这门亲事。」
陆兆新在外面锦衣华服、好不风光,但实际上在家里却一点地位都没有,本身就是赘婿,他爹在朝廷的职位又不高,自然是很不受王爷和郡主的待见。
之所以能够越过重重关卡当上郡马,无非只是因为郡主需要一个好拿捏的夫君,好让她跟府里的幕僚继续花天酒地。
我跟薛葭外出赏花的时候,正好遇到过几次陆兆新和郡主。
每次陆兆新都卑躬屈膝服侍郡主,有时郡主不高兴了就是一巴掌甩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本郡主的人抢东西?」
起因就是一杯桃花酒,郡主的幕僚想喝被陆兆新一把夺走。
郡主完全不避讳地带着幕僚在外招摇,甚至很多宴会里都不带陆兆新,而是带不同的俊男出席,这让陆兆新很没面子,连带着他爹也成了满朝文武的笑柄。
可当陆兆新铆足了劲跟郡主开撕的时候,却被几个清脆的巴掌打傻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小小臣子罢了,能给你这个郡马的名分就该知足,你还敢跟本郡主谈什么妻为夫纲?」
郡主身边的幕僚、下人没一个看得起陆兆新的,他们可以随意蹂躏陆兆新,为了哄郡主高兴,他们一人一拳一脚送在陆兆新身上,把他打得口吐白沫后随意丢到大街上。
「这不是郡马吗?怎么变成了这么狼狈的样子。」
「别说了,陆兆新多没地位你不知道吗,满京城的男子里就数他最没出息。」
听了百姓的嘲讽,陆兆新气急败坏跟他们大吵,最后一点脸面也都掉在地上。
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听到了关于相府的事情,百姓拿我跟薛葭来作比,说我将薛葭训得文礼有佳,我还因此得到入朝为官的机会。
于是陆兆新拦住了出城办事的我,他手里举着大刀,红着眼活活将我劈死,疯了一样不断重复,「凭什么你就可以娶到好妻子,凭什么我就要被人羞辱成这样。」
再次睁眼,正好是我拖着包袱投靠姑母的这一天,在下人送来相府请柬的时候,陆兆新推开我。
「爹娘,我要娶薛葭为妻!!」
我知道,他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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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陆兆新信誓旦旦的话,姑父姑母都愣了一下,他们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新儿你再斟酌一下,相府千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不,我一定能把薛葭训成全京城最听话的妻子。」
陆兆新笃定的眼神之外瞥了我一眼,他这挑衅的神情仿佛在向我宣战。
前世的薛葭虽然婚前名声狼藉,但是跟我婚后却成了相夫教子的贤妻,跟其他刁蛮的贵女相比,薛葭十分尊敬我,凡事都要先问过我的意见。
就连王府把请帖送到她面前,她也要先弯下身子向我行礼,问一句,「夫君,妾身可以去参加这场宴席吗?」
若我没有点头,薛葭是万不可能踏出家门的。
也是因此,京城里的人都说我是最会驯服妻子的男儿,与我对比之下的陆兆新就显得格外窝囊。
甚至薛葭也从一开始的京城毒妇,到后来变成所有女子效仿、所有男子奢望的对象。
当时我向外放出的消息是薛葭本性不坏,婚后慢慢褪去陋习,但实际上的薛葭根本不是外界想象的那样,她的坏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跟薛葭阴差阳错的第一个新婚之夜,她就拿着匕首要把我的肉一片片剜下,也是在那个晚上,我给她下了毒。
看着陆兆新如今自信无比的样子,我回以一个微笑,「表弟如此抱负一定能事到功成,表兄先在这里祝你成功。」
「放心吧表兄,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挑一个最好的娘子,不会让你孤独终生的。」
我笑着感谢陆兆新的好意,回到房间后就开始翻找包袱里的药材。
他们都以为我是个穷书生,进京就是为了贩卖手工制品,但实际上我师从江湖第一游医,掌握着天底下数一数二的毒术,前世给薛葭下的就是能控人心智的剧毒。
不然他们真以为薛葭是被我慢慢驯服的吗?
我没有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任何人,陆兆新也不知道我跟他一起重生而来,在他要娶薛葭的消息传出后,他的狐朋狗友就都来劝他三思。
陆兆新在茶馆就一拍桌子,「不过就是个女子而已,等我娶了她,自然能把她训得服服帖帖的。」
这话他的朋友们没听进去,但是却被薛葭听进了耳朵里,带着一群人就提着鞭子把陆兆新围住。
「陆兆新,你真是活腻了,竟然敢在外面说本**的闲话!」
「娘子,我知道你本性并非如此。」陆兆新眯着眼娶握薛葭的手,「相信我们婚后你便会开始相夫教子,我们将是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我就在角落里喝着茶看戏,看薛葭当众把陆兆新打得皮开肉绽。
不是羡慕我娶了薛葭这个好娘子吗?那现在这个福气轮到你了,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接住。
陆兆新挨打后还不肯服输,找到我明里暗里试探,「怎么样才能驯服一个女人呢?」
「表弟,这可是一门很难吃透的学问。」
为了不让陆兆新半途而废,我劝他来日方长。
陆兆新愤愤然看我,「我当然是不会放弃,区区薛葭,迟早会变成奴隶一样来伺候我,你就等着羡慕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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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兆新跟薛葭的婚事已是定局,他不听任何人的劝坚持不解约,还不忘在展望自己未来的同时帮我挖一道坑。
在王爷面前,陆兆新特地提起,「下官有个表兄文采非凡、相貌绝佳,若是能引荐给郡主,或许能促成一段好姻缘。」
王爷本来就愁没人来当这个郡马,现在一听说我的存在,立即就找皇帝要来了赐婚的旨意。
陆兆新忍着笑意,「表兄不必言谢,谁让我们是表兄弟呢。」
姑父姑母万分不解,怪他们儿子把好姻缘让给我,自己要娶刁蛮泼妇,对此陆兆新只是摇摇头,「爹娘你们不懂,薛葭只是表面刁蛮,但实际上是个温婉可人的好娘子,反而是那位郡主。」
「以后可有他赵宽好受的。」
我跟郡主这一世的第一次见面,她十分看不起我这个乡下来的穷书生,但为了家里那群幕僚,还是咬咬牙跟我吃了顿饭。
也是在这顿饭上我给郡主下了一副药,原先还对我嗤之以鼻的她,临走前破天荒行了个礼,「赵郎君慢走。」
这一幕被远远观察的陆兆新看入眼里,他不可置信地跑来问我,「为什么郡主对你那么客气?!」
我笑着推开陆新,「郡主本来就是书香门第,知礼数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起初陆兆新只是怀疑,但随着他被薛葭暴打的次数增多,他就不自觉来观察我跟郡主的接触。
为了跟我即将到来的婚期,郡主将府里的幕僚尽数遣散,反复向我保证,「等我们婚后我便只有你一人,再也不会纳入其他幕僚。」
陆兆新迫切要得知薛葭和郡主性子大变的答案,便提着酒要来将我灌醉,试图让我醉后吐真言。
酒后我告诉陆兆新,「我跟郡主聊过之后,她已经意识到豢养幕僚并非根本,便已决定收心相夫教子,过常人该有的生活。」
「我不信!为什么你总有这么好的运气?!为什么薛葭跟我之前见到的不一样,凭什么这次收了性子的是郡主。」
陆兆新以为我醉晕了,自己念念叨叨半天,最终得出结论,「我不换了。」
婚期将至,为了凑个双喜,我们的婚期定在同一日。
我一直监视着陆兆新的一举一动,知道他收买轿夫和喜婆,准备在成亲当日调转两座花轿的前行方向,闹一出上错花轿,让他在不违背圣旨的情况下迎娶郡主。
所以我早已经提前几天准备了给郡主的解药,以及要用在薛葭身上的迷乱神智的毒药,只要她中了这毒就会像提线木偶一样受我控制,按我给她灌注的思想做事。
当我进入婚房,用玉如意挑开薛葭红盖头的时候,拿着毒针的手被薛葭反手握住,她笑着抬头与我对视,「夫君,这次就不要用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