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是一位中年男人,背着他的医箱一路小跑赶过来的。
此时他满头是汗,可看着自家王爷的神色,他连擦都不敢擦。
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查看了一下温白的伤口,又细细的用帕子盖在对方的腕上,才将手搭上去。
他自是知道这位是自家王爷的宠君,要是有什么身体接触,他怕王爷一会儿砍了他。
“王爷,温公子身体无大碍,我为他开些药,用半个月就好了,只是……”
府医看着自家王爷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府医一俯身还是说了出来。
“只是温公子脸上的伤太深了,以后只怕会留疤。”
留疤?毁容了??
虽然一切都是原身的锅,但他现在好歹用着这副身体。
楚君辞咬咬牙,毁容这锅,他背!
温白听了这话倒是表现的很平静,这令楚君辞稍稍放心,只要不寻死觅活的就好。
府医将药留下后就退下了。
金疮药,一小瓶白色的药粉——要上在伤口上。
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楚君辞觉得上药这事还得他来。
“简安,备些热水拿过来。”他吩咐道。
热水?
简安看了看床上一身伤的人,心道他家王爷越来越不是人了,这也能下的去手。
他在心中默默为温宠君保佑,叫人将一桶热水抬进屋后,立马将门关上退下了。
门被关上后屋内只剩下楚君辞和温白两人。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
“脱了吧。”
听到这话躺在床上的人身体猛地一颤。
“王爷竟然对着我这样一张面容都能起兴致?难道就不觉得恶心吗?”
言语之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
温白企图通过挑衅来激怒楚君辞,期望对方能够一怒之下将自己杀了,不用再被他欺辱。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楚君辞听到这番话语后,反倒没有动怒,还小小的愣了一下。
随即他环顾四周,目光依次扫过那口正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木桶、紧紧关闭的房门,再想想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言辞,瞬间恍然大悟,意识到对方误会了。
“本王替你上药而已,想必你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瞧见身子吧?”
说话间,还轻轻晃动了一下手中握着的那瓶珍贵的金疮药。
温白属于这个世间的第三类性别——哥儿。在如此封建守旧的王朝统治之下,他们对于自身的贞洁清白看得无比重要。
“不用了,我自己来。”温白的语气平静了下来。
见状,楚君辞也不强求,将布子在热水中浸湿,然后拎干水后递给温白。
做完这些后楚君辞转身走到外间的小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拿了一本讲历史的书看了起来。
“厮嗯……”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男人忍痛的低吟。
楚君辞喝了口杯中的水,翻了一页书。
等他将杯中的水喝完,书也看到第十页的时候身后的声音消失了。
他将书放下,去看看温白伤口处理的怎么样。
温白已经脱力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楚君辞刚刚盖在他身上的外衫,此时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边。
温白身上还穿的是那件囚衣,没有他的外衫遮盖,那件破破烂烂的囚服将皮肤露出些许。
也不盖被子……
楚君辞叹了口气,将床尾的被子拉开,盖在温白的身上。
他没看到的是,温白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