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不顾一切飞扑过去,抱住苏玲儿,真切的感受到她的体温和心跳。
可是,不管我怎么叫,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始终保持跪拜礼佛的姿势。
我很着急,大喊:“胖子胖子......我找到铃铛了,过来帮我。”
不管我怎么喊,孙胖子只是趴在金佛脚下,痴迷地抚摸佛脚。
我们像是被隔绝了两个空间,我能看到胖子的一举一动,甚至脸部肌肉的耸动,而他似乎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我的求救没有一丝回应。
我心急如焚,一边是朝思暮想的苏玲儿,一边是独自沉醉的孙胖子。
此刻,我来不及细想抉择,准备抱起苏玲儿冲出岩洞。
我刚抱起苏玲儿,眼前的空间就开始扭曲,就像是一张平展的白纸被人揉成了一团。
只觉得眼前迷糊,岩洞内的环境突变,满目金光消失,金佛也失去金光,佛面变得狰狞,诵经梵音被罡风嘶吼替代,冰冷的风让人觉得骨头发凉,黑暗笼罩而来,让人窒息。
黑暗来临,并不可怕,因为有苏玲儿在我怀里,哪怕是死,两个人共赴黄泉也不寂寞。
可让人感觉到绝望的是,黑暗带走了苏玲儿的体温和心跳,在我怀里凭空消失。
绝望代替了恐惧,我大喊苏玲儿的名字,拼命的挥舞手脚,试图在黑暗中将挚爱揽入怀里。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丝火把燃起的光亮,岩洞上方的不规则的石笋,折射出不同形态的黑影。
我使劲呼喊“苏玲儿”,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嘶哑的声响。
突然,胖脸小眼小鼻子凭空出现,胖子笑道:“小子,歇歇吧,再喊嗓子废了。”
说着,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小杯热水,给我灌下。
热水入喉,感觉经络通畅,像是有块石头在喉咙给挪开了。
过了一会,我感觉好多了,强撑着身体坐起来。
不远处,烧着一堆火,围坐两人。
看身形,一人是胖子,另一人蹲坐着,看不出身高体型,和胖子一样背对着我。
我费了好大劲,走过去。
看我没事,胖子将烤好的肉递给我:“吃个鸡腿,吃完找大部队。”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也觉得饿,接过来,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听胖子在旁边白话。
我俩进入岩洞闻到的异香,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迷幻香,刚才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觉。
胖子也入了幻境,好在他身体素质好,又经常参加野外极限挑战,警惕性很高。
他发现不对劲,就捂口鼻,可还是中招了。
不过,好在遇到了眼前这位护林员孟德才。
孟德才告诉我们,这个岩洞是通往一个极其罕见的民族查蛮族的通道。
查蛮族神秘而古老,一直不为外人所知,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他名为护林员,实则拦截野外极限挑战的探险者,到此止步。
事实上,每年从这里进入原始森林的很多人,都平安回来,也有很多人,就此长眠于深山的某个角落。
孟德才擦了擦手,继续说:迷幻香是蔓藤草独有的异香,白天无味,黑夜奇香,致人迷幻。
蔓藤草出现的地方,必有古茶树。因为,蔓藤草的迷幻香是古茶树所必须的养料,比水、阳光都要重要。
古茶树与蔓藤草相生相克,相互依存。
关于古茶树与藤蔓草,孟德才喋喋不休,说了很多,似乎没有停的意思。
孙胖子有点不耐烦,打了哈欠,伸着懒腰道:古茶树和藤蔓草这么神奇,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孟德才回道:“古茶树和藤蔓草是查蛮族的圣树和圣草,查蛮族人视为珍宝,想得到的人,都留在了深山,所以,世人很少知道。”
这时,孟德才换了一个姿势,还想继续说下去,被胖子打断:“老孟,天快亮了,就此打住吧,我俩对什么茶树、藤蔓不感兴趣。”
说完,胖子**一撅,翻身倒在一块岩石上,睡去了。
想到苏玲儿,想到那些谜团,我忍不住问:“查蛮族是不是有一种活人祭祀天雷葬?”
听到我的问话,正打着呼噜的胖子,又是磨牙又是说梦话,让人心烦。
孟德才瞟了一眼胖子,盯着我好一会,说道:“睡吧。天亮好赶路。”
讨了没趣,我也没再多问,找了个角落躺下,满脑子都是苏玲儿。
金身大佛、黑袍侍者、无头祭品、巨树下的祭坛等画面在我脑海不断闪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胖子踹醒:“你这哪是探险,简直就是来送货,咱们的装备都没了,你还睡得像头猪。”
我翻身起来,感觉精神好多了。但我和胖子的背包不见了,只剩下火石、手电、匕首等小物件。
找了一圈,确定大部分装备不见,胖子骂骂咧咧:“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深山里遇贼了。”
我和胖子没有再多停留,简单收拾后向深山走去。
好在胖子睡着时怀里抱了一把开山刀,一路挥砍倒也顺手。
越向深山里走,树木越是高大粗壮,灌木更加茂盛,树上会叫的鸟,也越发稀少,四周很静,只有我和胖子的喘息声和树枝折断的脆响。
突然,胖子手中的开山刀举在半空,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我觉得不对劲,快步跟上,看到面前散落的树枝。
树枝断口是新的。
胖子面色凝重:“迷路了,咱们好像在原地转圈。”
“你看这棵树,这是我做的记号。”胖子指着旁边的一颗树说。
树上刻了三道记号,我愣了,看向胖子。
胖子重重点头:“每经过一次,我就刻一道记号,这是我们第四次经过这里。”
“遇到鬼打墙了。”我问胖子。
胖子摇头:“遇到鬼打墙倒不可怕,等到早上太阳升起,我们顺着光亮就能走出去。现在的关键是,林深茂密,根本没有光亮,我们根本找不到方向。更可怕的是,我做的是双记号,在树上刻一道时,我会在树的对面一米处,用树枝摆上一个上字,我观察过,树枝摆的字从没出现,每次都有一颗这样的茶树出现。”
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颗古茶树,碗口粗,树干很高,抬头望,冠如伞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