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温念歌僵住。

她愣愣地看着秦刹，不敢相信：“会不会......弄错了？”

秦刹无声地叹了口气：“十年前，主子便已查出了你的身世。”

他的声音轻飘飘着，说出的话却有如千斤重。

温念歌踉跄着后退，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般，说不出话。

很久很久，她才逼出一句：“不可能......”

墨战霆怎么会瞒着她，他明知自己有多想找到亲人！

秦刹瞧着她的脆弱，心中不忍。

却还是继续说：“你与我们不同，我们无家可归，而你是高门嫡女。若告知你身世，你定不会再为主子所用，所以主子才将一切瞒下。”

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着自己了。

这一瞬，温念歌只觉得天塌一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背后断断续续的疼。

可她只是望着天上的残月，在地上孤坐了整整一夜。

这之后，温念歌回到凤仪殿养伤，许是心中积压了太多事，她什么也吃不下。

几日下来，伤口结痂时，温念歌的身子也消瘦了一半，脸色苍白。

这日，京城中久违的晴朗。

她接到了墨战霆的传诏。

殿中。

温念歌跪在地上，看着龙椅上的墨战霆，不觉出神。

“温念歌，你可听清了？”

不见人回应，墨战霆皱眉厉声问道。

温念歌回过神，忙垂下头：“是。”

说着，她起身往外走。

就在出殿的那刻，温念歌脚步微顿，转回头看向墨战霆：“主子，我的身世可有眉目了？”

墨战霆扫了她一眼，淡淡地回：“没有。”

温念歌下意识收紧了手，却只是说：“我知道了。”

而后，她默默走了出去。

天上的太阳依旧炽烈，可温念歌却觉得冷。

当夜，京兆府府尹私宅内一片死寂。

牌匾砸在地上，碎裂两半，熊熊大火燃烧着，吞噬了宅院。

温念歌看着，手中剑上的血缓缓滴落，她的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

低下头，她看着自己手上溅上的红，心中一阵翻涌。

她从未说过，她怕血，也怕死。

可为了墨战霆，她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成了一个杀手，成为他手中的刀，为他披荆斩棘。

曾经过往十二年，她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心甘情愿。

可现在，她开始有些怀疑了。

但只是片刻，温念歌便停了思绪，将剑扔进了火海，转身离去。

翌日。

温念歌清来到议事殿复命。

等了很久，墨战霆才携着秋络瑶出现。

瞧见温念歌，他眼神闪了闪，轻声哄着秋络瑶去休息，然后才走过来。

“事情办好了？”

“是。”温念歌回着，跟着墨战霆走进殿中。

可之后，两人相对无言，大殿静了下来。

温念歌看着墨战霆，他眼眉间不见刚刚面对秋络瑶时的柔情，满是凌厉。

出神之际，墨战霆再度开口：“明日阿瑶作为皇后要回府省亲，你陪她同去。”

闻言，温念歌一愣，不明白他的心思。

“主子，我......”

似乎是听出她的拒绝，墨战霆皱眉：“暗卫中只你一人是女子，你听令便是。”

此话一出，温念歌所有的话都被挡了回去。

她真的很想问墨战霆，他明知自己身世，为何还要这样对她？

但最后却变成了：“是。”

墨战霆颔首：“明日你便扮作侍女跟在阿瑶身边保护她，退下吧。”

“是。”

说完，温念歌再不能待下去，转身便要退下。

却在刚踏出殿门的那刻，听闻墨战霆的声音再次响起：“戴上面具，不准让秋家人看见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