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念，你以为我为何救你？你魔族杀我修仙者无数，那坤尧君更是将我大师兄害死，今日，便祭了你换我大师兄一条命。”
“师尊，为什么，难道你当初救我，仅仅是为了此刻吗？”
“哼，若你真是凡人，本尊尚有一丝恻隐之心，但你是魔，魔必须要死。”
“重华，还不动手？”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师尊，无念不想死。”
“师尊！”云无念猛然从梦中惊醒，额上一头的冷汗，枕畔还放着那卷仙魔决，回云天宗已经几日了，他日日都做着这个梦，梦里自己身处在一个阵法中，顾重华在一旁催动着阵法，阵眼分别站着顾重华跟二长老方如泉，方如泉一遍遍地催促着顾重华动手，无论自己怎么哀求，顾重华都是一脸冷漠，而且他还说云无念是魔。
“魔？我么？”云无念无奈一笑，是魔倒还好了，不至于这般无用。
“无念，无念，师尊醒了，快起来请安去了。”苏水瑶在门外道。
师尊醒了？云无念赶紧起身穿衣，“师姐，就来。”
……
顾重华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慕归尘，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
“我哪儿知道你这么不经打，那夺魂女妖这么一个小boss你差点都送命了，别说以后还有更大的副本等着你打了。”
慕归尘倒很是风轻云淡。
顾重华咬牙切齿道：“小boss？你给我去打打试试，再说了，我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你就让我单挑boss，以后是不是还要让我跟男主角决斗啊。”
慕归尘做出一个抱歉的表情道：“你放心好了，你这次的牺牲不是白费的，至少让我知道了boss属性太高，下次我就能合理削减boss属性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你。”顾重华做势扬起一只手要去打慕归尘，奈何扯到伤口，疼地他呲牙咧嘴的。
慕归尘拿出一颗丹药来，“这个给你，毕竟你通过了一个副本，我也得给你升级经验不是，这一颗丹药可能增加十年修为呢，快吃。”
顾重华拿过丹药吞了下去，吞玩还道：“才十年，我这命都没了，你怎么也要给我一个一百年的吧。”
慕归尘白了一眼顾重华，“想的倒美，十年都要特批，一百年你把我吃了得了。”
顾重华见讨要不成，干脆躺在床上，懒洋洋道：“你有什么好吃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说吧，下一个副本要打哪儿啊？”
慕归尘假怒道：“你还真把我当成发布任务的NPC了？游戏外我是主策划，游戏内我可是你二师兄加宗主，你对我尊重一点儿。”
“知道了，八戒二师兄。”顾重华戏谑道。
二人说话间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师尊，弟子们前来问安。”苏水瑶带着一众弟子来请安了。
顾重华头都大了，我是皇后吗，每天带着一堆人早也请安，晚也请安。
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不得不说：“进来。”
苏水瑶带着几个内门弟子进来，发现慕归尘也在，便行了礼，慕归尘也恢复了他仙风道骨的样子，假模假样道：“既然重华师弟无恙了，本尊也就放心了。”
临了还道：“水瑶，这几日，你师尊伤势还未痊愈，你作为芳华子大弟子要代你师尊多多教导师弟师妹们，知否？”
苏水瑶毕恭毕敬地点点头：“是，宗主。”
子焕看着醒过来的顾重华，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师尊，您可算是醒了，这几日弟子担忧您担忧地茶不思饭不想地，您要再不醒，徒儿都饿瘦了。”
顾重华看着珠圆玉润的子焕，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水瑶，这几日为师需要静心休养，请安之事能免则免吧，还有这几日还要辛苦你带着师兄弟们勤加修炼，日后再遇见妖魔也好有一战之力。”
苏水瑶回了声是，便带着弟子们下去了，只是还有一人却没有走。
顾重华刚跟慕归尘横完，这会儿正是有气无力地倚在床沿，再咳嗽两声，仿佛整个人都要随风去了一般，扶风弱柳病态之姿竟叫云无念有些看怔了。
“无念，怎么不随师姐去练功啊。”顾重华看他傻傻地站在原地，还以为他怎么了。
云无念回过神来，上前几步道：“师尊，弟子有话要说。”
顾重华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用灵力将门关上了，“何事？”
云无念将怀中的羊皮卷拿出来，呈给顾重华。
顾重华撑起身子，接过羊皮卷，打开一看，赫然三个大字：仙魔决。
这回顾重华是真吐血了。
“师尊你没事吧?”云无念赶紧过去扶住顾重华。
顾重华摆摆手，心里有些拿捏不住，这可是本小说最牛皮的心法，云无念怎么就拿出来了，还大大方方的呈给顾重华了。
云无念看着顾重华复杂的眼神，连忙解释道：“这是当日师尊战胜夺魂女妖后弟子捡到的，弟子见此物颇有些邪气，便不敢随意拿出来，只是这几日师尊一直昏迷不醒，今日才得以呈上来，而且这几日弟子怀揣着此物入眠，不知怎的便夜夜噩梦。”
顾重华淡淡问道：“做了什么噩梦，叫你这般害怕。”
云无念想起梦境中顾重华那张冷漠的脸，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只道：“没什么，应该是弟子修为浅薄，被那夺魂女妖吓到了吧。”
顾重华轻轻嗯了一声，这个时候哪儿还顾得上云无念做了什么梦啊，《仙魔决》这么逆天的东西现在就放在自己面前，顾重华很难说不心动啊。
慢着，要是他顾重华修炼了《仙魔决》是不是成为仙魔第一人的就是他顾重华，不是云无念了，那这样的话他顾重华岂不是能呼风唤雨，后宫成群，什么主策划，男主角那都算个屁啊。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师尊，师尊？”云无念从没见顾重华这样失态过，抱着这张羊皮卷傻笑。
顾重华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复默认冰山脸，皱起眉头故作高深道：“此物确实非正道之物，为师先收起来，待过些时日交给宗主处理，你且先下去吧。”
云无念看着顾重华淡漠的脸，鬼使神差地问道：“师尊，弟子，弟子能否问师尊一句话？”
顾重华一门心思都在仙魔决上，这会儿顺势点了点头。
云无念深吸一口气，才道：“师尊当年为何要在众多外门弟子中选中弟子呢，弟子修为浅薄，当时在外门中也是垫底的存在，师尊究竟看中无念何处？”
顾重华叹了一口气，看来苏水瑶当时跟他说的话倒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了，顾重华回味了一下原文：
顾重华超凡脱俗之姿，惹得厅堂里一阵喧哗，林子焕呵斥一声，众人即刻安静下来，顾重华道了声开始，弟子们便一个个上前测试灵根，其中也不乏有拔尖的外门弟子，只是顾重华却丝毫没有动容。
林子焕心说怕是今年也难有外门弟子晋升了，及至最后一名弟子上前，灵根也是寻常无几，但他抬头之际，顾重华却猛然起身，这孩子，竟同大师兄有几分相似。
“汝唤何名？”
只见他怯生生道：“弟子云无念，是师尊十年前救回山门的。”
顾重华想起了十年前确实在山下救过一个孩子，那孩子被放在一颗树下，旁边几个魔族中人正在打斗，顾重华便出手将几个魔物灭了，只是逃了一个修为高的，方如泉将孩子抱过来，顾重华一见，心惊道：这孩子，竟跟大师兄有些相似，当下便想要带回山门。
方如泉也是惊诧，只是这孩子怕是与那几个魔物有牵扯不清的关系，便不同意带回，奈何顾重华心意已决，方如泉便也只说养在外门就好。
此经十年，顾重华都快忘了这孩子，如今再见，难道这就是上天给的机会？
只见顾重华折扇轻抬，直指云无念道：“就你罢。”
……
顾重华语重心长道：“世间万物只讲究一个缘字，为师不知你因何发问，但为师知你虽非最强，却与为师缘分最深，倘若日后能守住本心，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了。”
顾重华发誓，这是他有生之年说的最具有玄学意义的话了，毕竟缘这个字本身就很玄。
云无念回味着顾重华的话，缘？虽非最强，但缘最深，本心？那自己的本心究竟是什么，他抬眼一望，对上顾重华的双眸，仿佛此刻豁然开朗，脑海中浮现四年前的外门选拔那惊鸿一瞥，白衣胜雪，姣姣如月，那便是师尊说的本心了吧。
“多谢师尊，弟子明白了。”言罢很是欢喜地走了，丢下顾重华独自凌乱。
“明白什么啊，我自己说的话我自己都不明白，这孩子，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啊。”顾重华捧着那卷仙魔决又亲又抱的，幻想着自己站在仙魔两界之巅，俯瞰众生的场景，那般滋味，啧啧啧，美不胜收啊。
是夜，顾重华房间里灯火燃了一夜，顾重华在烨烨烛火中奋笔疾书，花费了一晚的时光，总算是将那羊皮卷上的仙魔决誊抄下来了。
趁着最后一点烛火，顾重华将羊皮卷点燃，看着地上燃烧的羊皮卷，顾重华颇有些感慨，此后仙魔决前本算是在世上消失了，而有的只有他亲手誊抄的《无上心法》。
想着等哪天自己垂垂老矣就找个悬崖底下待着，等什么时候从悬崖上摔下来某个修仙天才便顺水推舟将功法传授给他，然后自己功成身退就此仙去，倘若这本功法被世代相传，说不定还会被载入修仙界的史册，倒也算是铸就一段美谈了。
顾重华寻了个山洞，翻开了他无上心法的第一页……
